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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而冬旺父子已经起身拖着脚往村里去了，田地也不管，不知是不是急着回家琢磨倒插门的事。
&esp;&esp;莫非心里油煎了一般，坐立难安。
&esp;&esp;日头渐大，踏水的人已经换了班，闲聊的也已散去，剩下一群孩童还在水里摸鱼，抓到一个小的都能激起欢笑一片。
&esp;&esp;田畈上四处都是人在转悠，就是没有莫非想看的那一个。
&esp;&esp;木生叔已经去李村长家歇息了，莫清澄也从李宝刚的田里转了一圈回来，嫌踏水的声音太吵，换了棵更远的大树，躺下片刻功夫就打起呼噜。
&esp;&esp;远的近的，噪杂无比，莫非被吵得心都要绞痛起来。
&esp;&esp;他实在忍不住了，若是没来或是没见着也就罢了，如今什么人家搭不搭理自己，统统顾不上了。今儿若是白来一趟，还不如现在就跳进小瓦河。
&esp;&esp;他起身走到河沟边，朝四面张望着。
&esp;&esp;其中一个踩踏板的村民看过来，以为他想认路，于是指指村舍又指指沟渠尽头，告诉他说：“后生，要喝水去我们屋场那边，往那头是田畈，走过了能上小河径，是回你们瓦山村的路。”
&esp;&esp;莫非笑着谢过，若无其事向着冬冬之前离去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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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河村被小瓦河和撞牛峰夹成一把折扇状，村舍在握把处，外头大大的扇形是他们的田畈。
&esp;&esp;村里的土地比瓦山村还紧张，三十来户人家，人均才一亩多点。不过他们这边靠河近，地势也平，以水田居多。
&esp;&esp;一亩田，若是种两季水稻，哪怕风调雨顺精心伺弄，一年也只能出三、四石粮，还不够一个人吃饱。
&esp;&esp;有些人家里十几口子，只有七八亩田地，想要人人吃饱肚子，只能靠红薯、玉米、豆子和粟米等粗粮，其中又以红薯和玉米最为得力。
&esp;&esp;相较水稻来说，它们种植简单，产出又高，几亩地不出大问题的话，够糊一家老小的嘴。
&esp;&esp;所以小河村家家户户只种一点水稻，以应付两季税赋，其它都是种的杂粮。
&esp;&esp;如今这里多数田地都还空着，只等着水灌进来。
&esp;&esp;莫非边走边张望，走到堤坝尽头，终于见到了冬冬。
&esp;&esp;冬冬正在一处大田口上挥着锄头，孱弱的身子在日光的映衬下，薄弱得简直要消散。
&esp;&esp;砍柴那次见过的大伯也在一旁，正边说边比划着什么，样子很激动。
&esp;&esp;冬冬起身推他，似乎是让他走，大伯也有些犹豫的样子。
&esp;&esp;莫非快步上前，两人这才注意到他，一时都闭了口。
&esp;&esp;因着未曾说过话，冬大伯对莫非笑笑，而冬冬则只扯了扯嘴角。
&esp;&esp;莫非脸上绷着铁紧，使劲咽了一口口水，这才跳过水沟，用平生最温和的语气问冬大伯：“老伯，这是怎么了？”
&esp;&esp;又堆起笑朝冬冬胡乱点了下头，心跳得要从嘴里窜出来，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esp;&esp;对面两人心里有事，也没心思仔细瞧他，不然肯定要觉得奇怪了。
&esp;&esp;冬冬有些难为情，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又扭头去挖土。
&esp;&esp;“啊，我侄儿家这块田吃不进水，不知如何是好。”冬大伯叹气说。
&esp;&esp;莫非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争论换亲，那就好。
&esp;&esp;也是，那对父子不在，冬冬也没回坝边，应该没那么快知道。
&esp;&esp;何况只是外人说起这个话头，没影的事，自己不必庸人自扰。
&esp;&esp;他仔细看了看，眼前这块田，四四方方近三亩，分成十几长垄，平平坦坦离大沟很近，是块极好的田。
&esp;&esp;可惜田里泥太高了，沟垄又挖得马马虎虎，水到埂口里面一点，就流不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