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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莫非摸出一个饼子递过去，“婶子莫气，那些人是滚刀肉，丧良心的自有天收。我要去外面干活了，劳烦婶子等她走后，把饼子递给牛爷。我做得厚，泡着热水吃，能顶半天饿呢。”
&esp;&esp;麻婶已见过不少回莫非悄悄来送吃食了，她自己也是个心好的，刚被大成家的呛过，这一对比，当下忍不住哽咽了。
&esp;&esp;这后生自己的日子不如意，半夜还要出去做活，却愿意把口粮省下来给个无亲无故的老人吃，一张饼子捏在手里真是沉甸甸的。
&esp;&esp;“恩，你快走，不然被她瞧见又是一顿排揎。”
&esp;&esp;大成家的舍不得给牛爷吃好点，还不许别人说，更不许别人给送吃的。
&esp;&esp;自己家因离牛爷屋近，有时实在不忍看他挨饿送碗粥来，被大成家的晓得了，能蹦上门来吵。
&esp;&esp;若是被她看到莫非给饼子那必是一顿好闹了。
&esp;&esp;莫非固然不怕被人非议，但他也不愿大晚上和那等妇人争吵，何况现在有要事要做，于是道了谢，赶紧去村口找村长了。
&esp;&esp;村长笔挺地站在路边，也不晓得等了多久。
&esp;&esp;莫非忙上前招呼。
&esp;&esp;莫村长想到他苦成这样，还要掏空家底买个大龄男子回来，就憋闷得很。
&esp;&esp;可莫非难得亲近过来，将终身大事托付给他们不说，五两银子眼都不眨就交到他们手上，这份信任又委实让他舒坦。
&esp;&esp;莫村长最终轻轻“哼”了一声，背过手就往前边走。
&esp;&esp;莫非摸出一个饼子递过去：“莫叔，还没吃吧，啃个饼子走路有劲些。”
&esp;&esp;“一点家底都要被吃光了，哪家的饼子敢做成这样？”村长见他递过来的饼子又厚又大，看起来还是用油煎的。
&esp;&esp;“饿怕了，再说我肚大，不吃够做活没气力。”莫非实话实说。
&esp;&esp;莫村长叹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掰了一小半留下，说：“我尝个味道就行，喝了粥出来的。”
&esp;&esp;莫非“嗯嗯”两声，接过另一半啃起来。
&esp;&esp;星光点点，路上倒是不黑，莫村长年纪大，最近估计累得很，步子迈得有些飘。
&esp;&esp;莫非不再跟他后头，慢慢走到了并排。
&esp;&esp;“澄子说你稻苗长得好，下了不少工夫吧?可忙得过来？”
&esp;&esp;“也还好。就是挑水费些劲，反正就一块小田，睡在里头都行。”
&esp;&esp;“恩，精心是对的。后头要是还不下雨，你累不过来，就和澄子说，让他们兄弟几个帮忙好好挑上一天。你骨头还嫩的，人要缓着点做，累伤了以后要吃苦头。”
&esp;&esp;“晓得了，莫叔。”
&esp;&esp;“玉米还没种吧？唉，前儿个可惜了，哪怕下半个时辰呢！”可能是饼子下肚人真的有劲了，莫村长话也多起来。
&esp;&esp;“谁说不是呢，我肥都烧好了。”
&esp;&esp;“你澄子哥喜得水桶都打翻了，白瞎他挑了半里地，后头指天骂地跳了三尺高！”村长觉得自家老二就是个显眼包。
&esp;&esp;“哈哈！是去西围那边浇地么？”
&esp;&esp;西围在小瓦径最靠近壑口那头，夹在瓦山和小瓦径中间，只靠山脚那边有条沟，早就干了。那边一样也车不进水去，天不下雨，只能回瓦山村的水塘或河里挑。
&esp;&esp;辛苦挑到半道却打翻了，结果雨又没下下来，是够莫清澄跳脚的。
&esp;&esp;“嗯嗯，让他做点事毛毛糙糙的。”
&esp;&esp;“那地也干透了吧，不得把人挑坏？”
&esp;&esp;“没法子，总得种东西。”
&esp;&esp;“”
&esp;&esp;两人都是难得和对方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事的，莫非按捺了激动，陪村长慢慢聊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