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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莫非看都不看,径直推上车说:“刘叔客套了,饭菜是送给大伙吃的,不用给礼钱。我和冬冬先去别家了。”
&esp;&esp;“啊”几人张口,看着莫非二人都已经转身走了,不像作伪,才知自己小人心思,不免有些讪讪然。
&esp;&esp;从刘木匠家出来去村里,要围着他家院子绕半个圈。
&esp;&esp;两人才出院口,就听屋里嚷起来,孙巧巧哭着喊:“什么都要留给他,屋里头孙子孙女可是没长嘴的?累死累活挺着肚子挖地,回来还要起灶烧一家吃喝,人家送点好的,我看一眼都是馋?养头骡子,都知道要下草料呢!”
&esp;&esp;“哪个亏你吃了?只说等他回来一起吃!他在外边受苦,不见你们当哥嫂的心疼,都是我肚里掉下来的肉!不是别人!”王淑玉嚎得更惨。
&esp;&esp;冬冬好奇地瞪大眼,扭头去看莫非,莫非轻轻摆头,示意走远些再说。
&esp;&esp;“他为什么受的苦?是我们赶出去的?是别个捆走的?是他自个上赶着给别人当孝顺儿子去了!人家不给吃喝,他能五六天不回来?真是去受苦的,咋去了一回又一回呢?家里绑都绑不住!我滴天爷!他大哥才真是受苦哇!七八岁做牛做马下地种一家口粮,现在儿子七八岁也跟着下地~~~呜呜呜,肚里这个也是命苦,一家子给别人做奴!”
&esp;&esp;“你莫要咒我刘家人,要死要活自己去!生了我孙儿,不耽误你回瓦上重新找个吃香喝辣的人家享福去!”
&esp;&esp;“我来的时候,是你儿子用车拉来的,要赶我走,也叫刘正文用车送回去!我绝不赖在你家,真要死,我也只上王家坪直接吊死!!”
&esp;&esp;可见婆媳一个来自王家坪,一个是瓦上村嫁来的后头叮哩嗙啷一声乱响,又有男子低声呵斥,渐渐听不分明了。
&esp;&esp;冬冬大约明白了,又是父母偏心惹的。
&esp;&esp;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亲生的孩子也要分个三六九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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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两人离院子有点路了,莫非这才摆头:“木生叔手艺还行,理家真是差劲。和玉婶两个行差就错,如今闹得家宅不宁。她们婆媳说的谁,你不晓得吧?是木生叔的小儿子,刘正武。”
&esp;&esp;“正武哥和大虎哥差不多大,人倒不坏,干活勤快。以前正文大哥种地,正武哥跟着木生叔学手艺,田地活也能搭手,一家子和美得很。婆媳两个,烧锅吃住也从未拌过嘴。”
&esp;&esp;“谁晓得,六年前吧,那会他定亲好多年,马上要成亲了的。也就成亲前~~~前一两个月咧,去马饮坡那里送木器,居然着了魔似的,看中了当地人家的一个小闺女。女子家中无父无母,跟着哥嫂过活,哥哥还瘫在床,真是穷得叮当响!而且那女子才十一岁——正武哥可都十八了!他回来闹着非要退亲,要等人家”
&esp;&esp;冬冬听了直咂舌,家里人能让他这样胡来?
&esp;&esp;莫非不吊他胃口,只管往下说:“唉,木生叔和玉婶真是糊涂,居然被正武哥说动了,不但没拦着还帮他说话,什么‘正武心善,见他阿爷瘫在家里苦,也心疼别人家有个瘫的’当时正文哥不在家,只有巧嫂子在,根本拦不住。后来,赔了前头未婚妻家一大笔钱,才退了亲事,重新定了马饮坡的小闺女,还先付了一笔礼钱给她哥嫂呢!”
&esp;&esp;“村里哪个不说正武哥鬼迷了心窍!也有叔伯去骂木生叔傻!木生叔以前虽然也是寡言少语,但时不时还能窜个门走个亲什么的。这些年啊,不知是后悔还是明白过来,越发孤僻话少了。”
&esp;&esp;“也不晓得是什么缘法,正武哥真是痴心!见那家没劳力,他就时常过去呆上十天半个月的帮忙干活,怕别人说姑嫂的闲话,他在马饮坡都是住旁边人家的柴房里不然玉婶怎么说心疼他受苦呢。”
&esp;&esp;莫非说着说着,莫名心虚起来,怎么感觉这些事套在自己身上,也差不多除了有未婚妻又退亲什么的。
&esp;&esp;“他是自找的罪受!真说苦,那个被退掉的女子才苦呢!”冬冬心里并不认同刘正武的所作所为,反而对被退亲的女子满是同情与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