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冷了些。莫非停了车,把冬冬的小袄拿出来,把油纸伞也塞到他手边,说:“今日这巧赶的!怕真是要下雨了,要是雨小咱们这一路就不歇了,趁着天光赶路,你把袄子先穿上,待会雨来了自己打伞。”
&esp;&esp;“嗯。你要小心些,真不行咱们就躲一躲,外边过夜也没事的。”冬冬穿上小袄。
&esp;&esp;薄薄的一件青布夹袄,伙计说蓄了半斤棉花,卖他们一百文,如今上身就暖了,不枉冬冬心疼半天。
&esp;&esp;“晓得,你坐稳了。”莫非把车推得飞快。
&esp;&esp;冬冬怕分他心,也不说话了,一手紧紧把着车架子,一手抓着油纸伞。
&esp;&esp;好在坛坛罐罐有草垫包着,又捆得极牢,只怕鸡蛋要颠破几个,也顾不上了。
&esp;&esp;刚拐进荒草路就真的下了雨,从县城过来这三十多里,莫非几乎全是小跑着赶过来的,饶是强壮如他,也觉得有些累,脚程慢了下来。
&esp;&esp;冬冬打着伞还想给莫非罩一个,可胳膊伸出去根本够不着,且伞举得高了,被风吹得直晃悠,只得压得低低的,不去影响莫非看路。
&esp;&esp;他盯着眼前淋得透湿,却又浑身冒汗的莫非,酸涩无比。
&esp;&esp;莫非低头看看冬冬,心上人这样一眼不错地盯着自己,眼里水光盈盈,意味满满,让他胸腔鼓胀,气力十足。
&esp;&esp;他停下车子,撩起衣摆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凑到伞下。
&esp;&esp;冬冬想说什么,却没出声,也没避让,甚至微微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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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莫非心满意足从伞下收回了脑袋,重新推起车,往家跑。
&esp;&esp;刚进瓦山村天已开始黑,雨丝小了很多,田间地头、村里畈上到处都是人,雨幕中笑声和叫嚷声一阵阵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