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几次水的裋褐,看颜色还不是当初送菜的那套。
&esp;&esp;可见这小子确实有本事,娶了个病秧子契弟,非但没饿肚子,反而过得挺舒坦的。
&esp;&esp;挑担的大哥趁机歇下脚,喘着粗气,笑问他们忙什么。
&esp;&esp;莫非停了车,大大方方说去村长家有点事,又低头望望他竹箩里的稻谷,看看还好,但空壳的明显比往年要多,客气地问:“大哥,家里稻比往年怎么样?”
&esp;&esp;那大哥也低头去看脚边的竹箩,叹气:“唉,今日割的这块还算好的,少了小两成。围脚边的田都不能看了,起码减了三四成多。”
&esp;&esp;围脚就是山脚延伸过来的那片地方,天旱水沟干涸,得纯靠人力挑水上去。
&esp;&esp;“天时这样,没法子,希望下半年好些吧。”莫非宽慰他。
&esp;&esp;“谁晓得呢?打算下半年只这边种稻了,其他地儿都栽高粱。”
&esp;&esp;“那税不是要亏?”
&esp;&esp;买一石稻米的钱能买四石高粱,可若拿高粱来抵稻米的税,起码要五石还多。
&esp;&esp;能种出两石稻米的田,可种不出十石高粱。
&esp;&esp;“没办法,万一还旱呢,水是真的难挑再者,种稻的时节晚了,如今只能先顾家里吃的够不够。”
&esp;&esp;“唉。”莫非也只能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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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进村莫非带着冬冬直奔老牛爷的小院。
&esp;&esp;老牛爷正倚着破屋的门框坐在槛上,脸朝路边,也不知在看什么。
&esp;&esp;莫非二人还未走近,就听后面有个女子呼喝起来:“哟!这是哪家的给他牛叔送东西呢?可惜了,这牛叔吃喝都要靠别个,给你留不下什么东西!”
&esp;&esp;莫非听到声音就冷了脸。
&esp;&esp;他把车推到墙沿放好,转身看着跟过来的人没吭声。
&esp;&esp;冬冬跟着看去,是个黑黢黢的妇人,看不出四十还是五十几,圆脸庞厚嘴唇,穿着青花大褂,长得憨厚,说话却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