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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更有灰婶,早出晚归,形影单只,或是带着小儿小女,边锄地边擦眼。她的日子最是艰难,丈夫服丁,公婆年老一瞎一瘸要人照料,长子在外做工,如今什么都靠她顶着。
&esp;&esp;北山脚日常也没有变动,只添了几分忧虑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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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立冬那日,莫非带着冬冬煮了赤豆饭吃。
&esp;&esp;天真正的冷了起来,夹袄穿上就脱不下来,冬冬更是早晚要烤烤手脚。
&esp;&esp;莫非的新油靴也穿上了脚,不过县城不用跑那么勤了,泡菜已经卖光,新的还要等萝卜出来,如今每月只管送一回蛋就行。
&esp;&esp;菜园的红薯都挖了回来,有六百多斤。这东西价低却能当饭,莫非就留着家里吃了,或是后面和村里人兑些高粱黍麦换换口味。
&esp;&esp;红薯加上之前储下的玉米,够两个人吃到明年的夏收过后了。
&esp;&esp;莫非还放开一回手脚,带着冬冬洗了五十多斤红薯,晒出十来斤红薯粉,这样年底桌上菜色也能多些花样。
&esp;&esp;红薯地翻出来都埋了蒜子进去。
&esp;&esp;莫非早就备着成堆的草帘,等蒜苗出三指高,差不多就赶上霜冻,盖上厚厚的草帘,能活过雪天。明年春末夏初时收了大蒜,地还能接着栽其他菜,不耽误什么。
&esp;&esp;手里有些余钱,平日吃喝也饱,今年能过这样的日子,全靠冬冬了。
&esp;&esp;晚上欢愉过后,莫非仍用腿夹着冬冬不放,冬冬软绵绵偎着,懒洋洋听他‘胡说八道’。
&esp;&esp;天冷,莫非就如小火炉,冬冬一上床就喜欢往他怀里钻,莫非仍是赤身,这样贴得牢牢的,舒坦。
&esp;&esp;莫非一边摸着冬冬的背一边慢慢说着,家里留的辣子、大蒜和后头能收的萝卜,算算应该还能出八九百斤泡菜,不晓得年底能不能卖掉。
&esp;&esp;若是卖不掉,也没关系,开春接着卖或是自己慢慢吃。春荒时吃的菜蔬少,这泡菜如此下饭,不怕没人要。
&esp;&esp;所以,往好了算,年底泡菜纯利有近三两银子,能过个肥年了。
&esp;&esp;说完家里,又想到外头,算算日子,清澄他们应该走到了,也不知要修多长的坝,官老爷好不好说话,冬旺有没有拖后腿,吃食够么,活计难不难
&esp;&esp;又过了两天,莫非去刘木生家拿暖桶,前后快有半个月了,他一直没上门去看过。
&esp;&esp;堂屋里只看到王淑玉带着两个小孙女,她看到莫非还有点恍惚,等听到来意后,忙抱着家喜牵着家乐带他去刘木生的工器房。
&esp;&esp;“先做的一个,不得劲,怕你这样的个子上去会塌,我就说留着自家用,烘烘尿布棉衣,好使!后来正武重新给你们打的,前儿个也成了,放心,又扎实又好看!”
&esp;&esp;看样子,刘正武接了老爹的手艺,老大夫妻和家欢仍是下地干活。
&esp;&esp;不过他们分家倒没有遵循祖上的规矩。
&esp;&esp;“哦,正武哥在家呢?”
&esp;&esp;“他不是马上结亲了么,要避一避呢。”玉婶有点不自在。
&esp;&esp;莫非恍悟,就是以前莫清萍和他说过的“会冲了喜气”是吧?
&esp;&esp;“我倒忘记了,好日子是”
&esp;&esp;“初四呢!”
&esp;&esp;到底是喜事,玉婶脸上也带了笑。
&esp;&esp;刘正武早听到人说话,穿着他爹留下的围裙从工器房里出来,忙不迭拉莫非去看他的手艺。
&esp;&esp;暖桶是莫非想的那个样子,圆圆厚厚的,只是板子厚薄不一样,板皮刮的不平,里头梢子也是有大有小,挺粗糙的。
&esp;&esp;看来刘正武的木匠手艺跟莫非的篾器功夫差不多,都是半吊子。
&esp;&esp;这暖桶拿回家还得自己紧一紧,再磨一磨,否则不敢给冬冬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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