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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店老板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esp;&esp;不出意外，第二日早朝，弹劾几位皇子的言官气势惊人，所呈罪状，差点把皇帝气到昏厥。
&esp;&esp;斗殴、纵火，烧店，还没钱赔给人家。
&esp;&esp;皇帝有些惊怔，怎么只隔了一两天，他的儿子们都欠揍起来。
&esp;&esp;“朕问你，”皇帝询问灰头土脸跪着的李璟，“你请他们几个到酒楼去，所为何事？”
&esp;&esp;李璟胆怯道：“为了给大哥饯行。”
&esp;&esp;肃王只是就藩，身上并无罪责，兄弟们送一送，也是应该。李璟根本没有深想肃王被逐的原因，他的头脑不允许想太深。
&esp;&esp;“你大哥去了吗？”皇帝继续问。
&esp;&esp;“没有。”李璟垂头丧气。
&esp;&esp;主客都没有到，这些人竟然都能吃吃喝喝打起来。
&esp;&esp;真是一群废物。
&esp;&esp;但是皇帝也很好奇，他们到底为何事殴斗。
&esp;&esp;“回禀父皇，”李璟扬声道，“齐王辱骂老九，说老九晦气，早晚要死在我家，所以儿臣才忍不住拿石头扔他。”
&esp;&esp;他倒知道“扔”字比“砸”字好听。
&esp;&esp;皇帝横眉道：“酒楼之中，哪儿有石头？”
&esp;&esp;李璟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回答：“儿臣自带的。”
&esp;&esp;齐王也跪在大殿，闻言觉得找到了李璟的纰漏，立刻道：“父皇，赵王这是早有准备！儿臣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竟让他设局殴打。”
&esp;&esp;“设局殴打？”皇帝指着李璟道，“他有那个设局的脑袋吗？”
&esp;&esp;李璟感激于皇帝的袒护，立刻喜滋滋地笑起来。
&esp;&esp;旁边跪着的六皇子好心提醒他：“父皇是说你没脑子。”
&esp;&esp;朝堂闹哄哄的，皇帝已经不再关心火烧玉琼楼的事，他关心别的。
&esp;&esp;“老九晦气。你们都觉得……你们的兄弟晦气吗？”
&esp;&esp;皇帝说话的声音小了些，不再洪亮震耳，不再含着雷霆之威，不知为何，却反而让人心生畏惧。
&esp;&esp;皇子们低垂着头，感觉四周突然肃静下来。
&esp;&esp;先前还有大臣或议论或帮腔，甚至趁乱啃一口袖子里藏的大饼。现在他们都静下来，像深夜密林里，被火把照到的白兔。
&esp;&esp;呆滞恐惧，明白后面准没好事儿。
&esp;&esp;果然，皇帝走下御座，边走边道：“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为宗族镇守皇陵者，晦气；因为曾在古墓中毒，只吊着一口气的人，晦气。你们上不敬天地，下不护黎民，每日蝇营狗苟不知何为皇族职责何为声誉。朕看你们干脆都到皇陵去，都跪在祖宗面前，学一学什么是廉耻荣辱！”
&esp;&esp;皇帝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仿佛雷声阵阵震慑心神。那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击穿廊柱和琉璃瓦，惊飞栖息在屋脊檐兽上的鸟。
&esp;&esp;一众皇子吓得缩头颤抖，大臣们则惶恐跪地，高谏不可。
&esp;&esp;哪儿有让皇子们都去守陵的道理？
&esp;&esp;再说了，这些皇子是甘愿吃苦受罪的人吗？到时候在陵墓下修起行宫带去奴仆买来乐伶搭起戏台，大唐皇陵，将成为世间最热闹的地方。
&esp;&esp;若戏文点错了，唱一出《龙凤呈祥》，就不光热闹，还喜庆。
&esp;&esp;这是去守陵，还是让祖宗不得安息气到诈尸呢？
&esp;&esp;皇帝也明白自己说的是气话，但是这些人是一定要惩治的。
&esp;&esp;他沉吟片刻道：“李璟生事烧楼，罚没一年俸禄，罚亲自监工，把玉琼楼恢复原样；李琏言语刻薄品行不端，俸禄就不罚了，你到九嵕山去，替你二哥守陵吧。其他人身为兄弟，未行劝诫之责，罚你们各凑五百两，协助修缮玉琼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