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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策在紫宸殿没待多久,便起身离开。
&esp;&esp;许是皇帝觉得叶娇做武侯长这事很有趣,对李策的气也少了许多,只是警告他道:“朕再也不会给你指婚!”
&esp;&esp;李策抬脚走下台阶,不知转了多少道弯,才走到御街上。
&esp;&esp;秋风阵阵,一片尚是青色的树叶被风吹落,从屋檐上翻滚着,落在李策脚边。
&esp;&esp;他俯下身捡起那片树叶,紧抿唇角,继续向前走。
&esp;&esp;随从青峰已经赶来马车,神情有些古怪地让到一边。
&esp;&esp;李策抬脚走上去,刚掀开车帘,便见一只素白的手伸出来,攥紧他的领口,把他整个人拖入车中。
&esp;&esp;他的身体没有磕在木板上。
&esp;&esp;叶娇的动作灵巧有力,把他按在引枕上,居高临下看着他道:“说,为什么。”
&esp;&esp;李策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手抬起来,用衣袖捂住嘴唇,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esp;&esp;在这连绵不绝的咳嗽中,他的目光沉静如幽冥,让人看不出半点情意。另一只胳膊按在地板上,似乎在刻意同叶娇保持距离。
&esp;&esp;叶娇在这样的目光中松开李策,等他咳嗽完,忍着恼怒道:“你不愿意,为什么?”
&esp;&esp;“你早就知道,人是会变的。”李策背靠车厢散漫地坐着,“当初傅明烛会变,我当然也会。”
&esp;&esp;傅明烛,曾婚前与人苟合,甚至起意谋害叶娇。
&esp;&esp;这句话,比殿前那句不愿意,更伤人心。
&esp;&esp;然而叶娇并没有责骂他。
&esp;&esp;“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她问道,“谁要杀你吗?你要杀谁吗?怕连累我?还是说有什么大麻烦,要撇清同我的关系?”
&esp;&esp;她绝不信李策是傅明烛那样的人。
&esp;&esp;肯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esp;&esp;但李策坐着,唇角扯出一丝笑容,淡淡道:“承认自己不被人喜欢,这么难吗?”
&esp;&esp;他的笑容里带着戏谑和嘲讽,让就算是叶娇这样厚脸皮的姑娘,也忍不住觉得羞恼。
&esp;&esp;李策定定地看着她。
&esp;&esp;他知道自己说的每句话,都像猝不及防扎入身体的利刺。
&esp;&esp;叶娇是刚烈的姑娘,这些刺会永远留在她心中,让她不管有多痛,也恨上自己,忘记自己。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狠下心,说这些可怖的话。
&esp;&esp;大概是因为,骊山道长王迁山那句话更可怖吧。
&esp;&esp;“楚王殿下,您知道了自己的阳寿又如何呢?就连我师父,都不能逆天改命的。”
&esp;&esp;“不是十年,你误会了,我虽然伸出十个手指头,但是……”
&esp;&esp;“是十个月。”
&esp;&esp;……
&esp;&esp; 古代守寡
&esp;&esp;十个月,是王迁山推算的,李策剩余阳寿。
&esp;&esp;如果没有长公主驸马的事,李策不必相信他的胡说八道。但驸马爷的确死了,没有刺杀,不是因为病痛,像是寿限真的到了,所以吃东西都能噎死他。
&esp;&esp;十个月其实,也并不很短。
&esp;&esp;遇到叶娇之前的二十年,枯燥无味得像是每一年都在一遍遍重复。重复着走过一座座皇陵,重复着阅读一本本书,重复着躺在日光下,看太阳升起落下,星辰满天。
&esp;&esp;可遇到叶娇后,他翻过墙头报过官,看过射箭验过尸,他品尝过什么是情爱,也尝过她的唇角有多甜。
&esp;&esp;有叶娇的大唐长安,繁华盛景才跟李策有关。
&esp;&esp;所以十个月,可以做很多事。
&esp;&esp;她不会嫌弃他的,她是愿意分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