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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多时,扇形木棚的图纸,一丝不差出现在面前。
&esp;&esp;叶娇轻声惊叹,指着最北边的九龙挑檐道:“就是这个吗?”
&esp;&esp;“是,”李策紧盯着那个挑檐,在心中反复计算道,“原本工部的梁柱承重是有余量的,后来改了图纸,反而承重小了。”
&esp;&esp;修改图纸的原因,是因为大兴善寺的住持表明不需要待在棚下。
&esp;&esp;“圜丘已经封禁,”叶娇咬唇道,“无法更换梁柱,也不能去掉挑檐,更不能跑去跟礼部说,这东西会塌。”
&esp;&esp;但凡事情闹大,身为圜丘监工的李策,便脱不了干系。
&esp;&esp;只能悄无声息地解决。
&esp;&esp;李策微蹙眉头,缓声道:“当初打槽足够深,梁柱开合支撑问题也不大,只需要在这里,”他的手指虚点挑檐旁边的檐柱,慎重道,“多加一条撑拱,防止挑檐压断撑拱掉落,就可以。若不然,就只能让我来做人肉撑拱,顶着挑檐了。”
&esp;&esp;撑拱形似牛腿,是在檐柱和屋顶出檐部分之间斜撑着的短木棍。
&esp;&esp;挑檐、檐柱、撑拱三者构成一个三角形,撑拱就像这个三角形的弦,对建筑稳固至关重要。
&esp;&esp;只要撑拱不断,挑檐就不会掉落,木棚就不会塌。
&esp;&esp;“好!”叶娇当机立断,指着抱厦屋顶道,“拆一根拿过去。”
&esp;&esp;这是准备把自己家拆了。
&esp;&esp;“不用,”李策道,“大小形制需要跟木棚里用的一样。工部那边有许多余料,就放在圜丘不远处的临时库房。现在的问题是,禁军。”
&esp;&esp;出城门容易,毕竟城门由武侯把守。
&esp;&esp;但如今禁军看护圜丘,临近祭典,那里一定灯火通明,多少双眼睛盯着,生怕出一点错漏。
&esp;&esp;“我去找严从铮。”叶娇道,“事不宜迟,我们在圜丘见。”
&esp;&esp;禁军副统领深夜巡视圜丘,不会有人怀疑。
&esp;&esp;李策同样起身,神情却有些犹豫。
&esp;&esp;他看着叶娇,看她匆忙系紧斗篷,明亮的双眸和那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似乎没入黑夜,就再也找寻不见。
&esp;&esp;“娇娇……”李策牵住她的衣袖,欲言又止。
&esp;&esp;“没时间磨蹭了,”叶娇急切道,“我知道严从铮的为人。别担心,他也不想祭典出事。”
&esp;&esp;禁军要负责皇帝的安危,万一皇帝出事,严从铮会第一个被责罚。
&esp;&esp;李策这才松开叶娇的衣袖,他神情复杂地嘱咐道:“一切小心!”
&esp;&esp;“你放心!”叶娇快步向外,在角门处翻身上马,把腰牌丢给李策,“带这个出城门。”
&esp;&esp;李策握紧那块温暖的腰牌,同样转身,没入夜色。
&esp;&esp;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esp;&esp;今晚严府很热闹。
&esp;&esp;因为重任在身,严从铮没有饮酒。
&esp;&esp;他坐在前厅不起眼的角落,看家人欢聚热闹,独自吃茶。有时候尝到好吃的果品,忍不住出神想些什么,又被屋内的欢闹拉回思绪,有些颓然地笑笑。
&esp;&esp;父母最开心的时候,是魏王和王妃差人送来年礼。
&esp;&esp;来的是魏王最看重的幕僚,转达的每句话都让严从铮的父亲眉开眼笑。严廉留那些人一起守岁吃酒,这个时候,门房递来了叶娇的名帖。
&esp;&esp;严从铮猛然起身,动作太快,以至于头脑中一片晕眩。
&esp;&esp;“谁啊?”严廉含笑看着儿子,询问道。
&esp;&esp;严从铮收起名帖道:“一位朋友,儿子去去就回。”
&esp;&esp;他匆忙离席,没有注意到魏王的幕僚紧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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