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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陈王叔的确洒脱肆意。”李策道。
&esp;&esp;叶羲摇了摇头:“但他也曾经为了开仓放粮同先帝争执;也曾经挥剑北上,退突厥数百里;更曾经在先帝病重时,代理朝政。那一年,国库丰足,百姓安乐。”
&esp;&esp;叶羲说完这句话,扭头看向李策,像是在等他说些什么。李策叹息道:“真是可惜,若不是李珑……”
&esp;&esp;“若不是李珑,他也会死!”
&esp;&esp;叶羲的声音忽然有些愤怒,他消瘦的脸颊被冰霜覆盖,声色俱厉道:“百官对他拥护服从,先帝曾有意传位于他,怀璧其罪,就算没有李珑,圣上也容不下他!”
&esp;&esp;李策神情震惊,开口道:“倒也不……”
&esp;&esp;叶羲却话锋突转,对李策道:“所以,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esp;&esp;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esp;&esp;李策清润的眼睛,忽然被黑暗覆盖。
&esp;&esp;……
&esp;&esp; 不准她嫁
&esp;&esp;构陷谋害先陈王的,是肃王李珑。但是不给他辩驳机会,直接赐死的,是皇帝。
&esp;&esp;叶羲不同意他的婚事,是因为他的兄弟,会像皇帝对待先陈王那样,即便已离开京都在封地就藩,也要斩草除根。
&esp;&esp;他将会成为第二个先陈王,身死殒命,并且把整个安国公府卷进去。
&esp;&esp;因为明白,因为懂得,因为同样思虑周全,所以李策没有反驳或者质疑,他只是承诺道:“我会很小心。”
&esp;&esp;毫无征兆地,一股狂风忽然吹入窗棂,撞动两人垂坠的衣袖。
&esp;&esp;叶羲的道袍粗糙单薄、松松散散,却自有一种临风而立、风骨卓然的气势。
&esp;&esp;他的眼神清润明亮,里面夹杂着十多年前功败垂成的遗憾,和当初欲力挽狂澜,却力不能及的悔恨。
&esp;&esp;他的手指握紧窗棂,叹息道:“剑悬于顶,小心何用?”
&esp;&esp;皇权君威像一柄利剑,时刻悬在你的头上,小心翼翼,又有什么用呢?
&esp;&esp;李策没有正面回答叶羲的话。
&esp;&esp;他望着不远处供奉三清尊神的殿宇,缓缓道:“‘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世人都看到大唐的国运昌盛、威加海内,却看不到土地兼并、地方割据、朝廷奢靡、百姓苦楚。吐蕃、回鹘、南诏,这些边境敌国更是虎视眈眈,就等着大唐朝局混乱,趁机分一杯羹。”
&esp;&esp;叶羲神态变化,时而凝重,时而又略显宽慰。
&esp;&esp;“你能想到这些,实在是朝廷之幸。”他沉沉道,目光中已经夹杂着些许赞赏。
&esp;&esp;“故而……”李策停顿一刻,还是开口道,“故而我不愿意,成为大唐动乱的。”
&esp;&esp;因为不愿意,所以不去争斗,不去抢夺,不去站在累累白骨上,去享受那个至尊帝位。
&esp;&esp;“但是我会竭尽所能,”李策承诺道,“我会保护她,保护安国公府。长庚兄和姐姐、娇娇,乃至伯母,他们也非比寻常,不是懦弱可欺之辈。”
&esp;&esp;李策拜别离开,叶羲仍然站在窗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esp;&esp;笔直、挺拔、略显瘦弱,却气质非凡。
&esp;&esp;这样的人,这样的话……
&esp;&esp;——“叶兄是不是气得肝胆欲裂?不如饮下这一杯酒,细细听小弟说说原因。”
&esp;&esp;“莫挨我!”
&esp;&esp;“咱们的刀剑可以杀狼,可以杀敌,从未倒戈对准过亲兄弟。你也不希望我,成为大唐动乱的引子,对吗?”
&esp;&esp;“行,你们是兄弟,我是外人,我走!”
&esp;&esp;“叶羲——”
&esp;&esp;那时候,先陈王李乾伸出长臂,从背后紧紧勒住他的腰,恳切道:“你是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