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格桑梅朵站在悬崖边,狂风吹动她的头发,吹得她宽阔的衣裙高高扬起,吹得她几乎站立不住。
&esp;&esp;这狂暴的风,像是无法控制的命运般,推着她,走向她不愿到达的某处。
&esp;&esp;格桑梅朵勉强站稳,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道:“下去找,锯掉叶将军的手臂。”
&esp;&esp;她的声音颤抖而又果决。
&esp;&esp;“是。”部众纷纷低头,齐齐应声。
&esp;&esp;直到崖边只剩下两三个亲信,格桑梅朵才缓缓蹲下身子,失态地握紧山石,蜷缩不语。
&esp;&esp;恨!
&esp;&esp;却不知道该恨谁。
&esp;&esp;泪水从她赤红的眼眶中落下,她低垂着头,直到头顶碰触到冰冷的岩石,才凝立不动。
&esp;&esp;身穿湛蓝衣裙的她,像是极高处天空的一角,远离云雾星辰,和人间烟火。
&esp;&esp;李策通宵未眠。
&esp;&esp;他的桌案上堆满晋州府的文书案卷、城门记档,甚至是药材铺子的账目。天亮时,陪了一夜的青峰在门口打盹,听到李策在剧烈地咳嗽。
&esp;&esp;几乎是条件反射,青峰跳起来,端起热水便冲过去,一面给李策递去水,一面劝道:“在京都调养了一整年,殿下的身子才好了些。再这么劳心劳力,怎么能撑得下去?”
&esp;&esp;从京都来到晋州,李策就没有休息过。每一日,都是心力交瘁。
&esp;&esp;“叶郎中有消息吗?”李策问。
&esp;&esp;青峰攥紧拳头摇头。
&esp;&esp;“没有,林镜又到城外去查了,他说叶郎中一定在城外。”
&esp;&esp;李策抿一口茶水,缓缓下咽,喉咙中一阵瘙痒,再次咳嗽起来。
&esp;&esp;青峰为他拍背,好容易才止住咳嗽,李策又问:“之前叶郎中常去审讯的那三个人,怎么样?”
&esp;&esp;“都按照殿下的吩咐,”青峰道,“叶郎中失踪后,卑职就赶在别人前面,派人紧盯着,任谁都不准再见。不过他们什么都不肯说,也不承认见过叶郎中。”
&esp;&esp;李策点头道:“待会儿公审,把他们带上。”
&esp;&esp;叶长庚离开前,说要去揪出下毒的人,所以他一定是去了晋州府衙。更何况他的马就拴在府衙院墙外,他出了事,晋州刺史周赐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