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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叶娇回头看着他,心知如果李琛赢了,严从铮便是皇亲国戚、帝国重臣。而如果她去阻止,就等于送严从铮上断头台。
&esp;&esp;他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esp;&esp;现在,也是。
&esp;&esp;“你跑吧。”
&esp;&esp;她提议道,一如那时皇帝要搜安国公府,严从铮提议的那样。
&esp;&esp;“你离开京都,如果我输了,你回来为我收尸。如果我赢了,从此天涯海角,你去做游侠儿闯荡江湖。那不是你的梦想吗?”
&esp;&esp;严从铮心中瞬间五味杂陈,既难过,又像是得到了什么抚慰。
&esp;&esp;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尽量露出笑容。
&esp;&esp;“叶娇,”严从铮忍不住唤她的名字,郑重道,“我们都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都去做正确的事。楚王是这样,你是这样,我也是。”
&esp;&esp;他抬起双臂,示意禁军架起自己,道:“走吧,我这个样子,可能无法陪你进宫了。但是我那些人,都给你。”
&esp;&esp;他那些人,都给她。
&esp;&esp;即便是给她,用来铲除他的姐夫,用来让他的家,变成一片废墟。
&esp;&esp;叶娇的神情也渐渐平静。平静中,又似山雨欲来、乌云压顶,似站在两军对垒的最前方,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esp;&esp;而此时的东宫,真的有两军对垒。
&esp;&esp;李琛带着禁军在外,把东宫围得水泄不通。太子亲军在内,虽敞开宫门,却立盾防卫,把太子李璋护在正中。
&esp;&esp;“李琛,”李璋身穿金黄玄青相间的太子服,立在东宫,浑然不惧,大声道,“你要谋反吗?”
&esp;&esp;“是你要谋反!”李琛指着李璋,厉声道,“你盗用圣上‘如朕亲临’金牌,在晋州大开杀戒。毒害无辜百姓、杀伤人命三千,就连前去查实臂张弩案的楚王,都已重伤昏迷!”
&esp;&esp;李璋脸色铁青,神情清冷不屑,只在李琛提起楚王昏迷时,才略感意外地抬头。
&esp;&esp;“你这是栽赃陷害,”李璋面不改色道,“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构陷大唐储君?”
&esp;&esp;“你已经不是大唐储君了!”李琛大笑,抬手道,“传圣上口谕,太子李璋欺君犯上、结党营私、罔顾人伦、昏庸暴虐,实不堪继任大统。今褫夺皇太子位,贬为庶民逐出京师。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esp;&esp;太子绝不会束手就擒离开京师,所以必有血战。
&esp;&esp;李璋面前的盾牌有些摇晃,那是为他立盾的亲军,忍不住颤抖起来。
&esp;&esp;“是吗?”东宫亲军的主人却冷笑道,“那就请老四你拿出圣旨,请朝臣都来见证。如果不然,便是你矫诏来此,是你欺君犯上,是你罔顾人伦,是你该死!”
&esp;&esp;李琛没有继续同李璋对骂。
&esp;&esp;他拿过身边禁军手中的弩箭,扳动机括。一根箭向李璋射去,亲兵群起反击,东宫陷入一片混乱。
&esp;&esp;“宫中今日,很乱吧?”龙床上的皇帝穿着上朝时才会穿的朝服,却直挺挺躺着,身体并不放松,反而攥紧手指,就连说出的声音,也与平日不同。
&esp;&esp;没什么好开心的。
&esp;&esp;无论谁赢,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输了。
&esp;&esp;输在没有教育好儿子,输在没有管束好朝臣。
&esp;&esp;“这里不乱,”高福跪在地上,为皇帝焚烧药饼,“魏王派人守在外面,很安静。”
&esp;&esp;“叶娇呢?”皇帝问,“她怕吗?”
&esp;&esp;高福怔住,想了想,还是坦诚道:“事不凑巧,叶郎中今日去参观楚王府,不在宫中。”
&esp;&esp;“不在?”皇帝咳嗽起来,咳得头上的东珠晃动不停。
&esp;&esp;看来那金牌,是白给她了。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