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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部下意识到傅明烛的杀意,探手拔刀,却已经来不及。傅明烛紧紧揽着他的肩膀,让他难以躲避,同时把一柄刀刺入他的肚子。
&esp;&esp;“呲——”
&esp;&esp;血液漏出身体,紧绷的肌肉顿时松软,部下瞪圆眼睛,双手握住那把刀,想往外面拔。傅明烛却抓紧他的手,刺深一寸。
&esp;&esp;“这是做好事,”傅明烛的唇角扬起,“你是鲁家人,小时候被送养出去了。就算我不来找你,你也希望能为鲁家做点事吧?”
&esp;&esp;部下栽倒在地,痛苦地蜷缩身体,缓慢抽搐。他睁着眼,看到傅明烛蓝色的衣袍下摆在自己脸前擦过,许多随从跟着傅明烛出去了,最后一个蹲在他面前,等他彻底断气。
&esp;&esp;“父王跑不动了!你……”魏王李琛喘着气,手扶墙壁弯下腰,指着前面挥手,“你跑,往前跑,藏起来!”
&esp;&esp;许多人从他们身边跑过,没人想拉李琛一把。
&esp;&esp;李北辰仍然死死地攥着李琛的手臂。
&esp;&esp;“父王……”他哀哀地叫,不知道该怎么办。
&esp;&esp;李琛终于动怒。
&esp;&esp;“滚!你滚!给老子滚开!”他挥开李北辰的手,整个人向下坠去,脸上表情扭曲,几分癫狂,几分渴望。
&esp;&esp;身后传来马蹄声。
&esp;&esp;是追杀他们的卫士到了吗?
&esp;&esp;李琛扭头,见一匹马闪电般掠来,马上的人弯下腰,探手抓住李北辰,把他抓上马背。
&esp;&esp;“辰儿!”李琛已站不起身子,只攥住了李北辰的短靴,抬头仰望马上的男子。
&esp;&esp;“严……”他惊讶道。
&esp;&esp;尽管对方戴着面罩,他还是认出了严从铮的体型和眼睛。
&esp;&esp;狱丞说严从铮已经免于死罪,说他被皇帝任命为文官,等同升职。
&esp;&esp;他怎么还回到这里,劫狱救自己的儿子?
&esp;&esp;“放手。”严从铮高高扬起马鞭,重重打在骏马身上,也打在李琛身上。
&esp;&esp;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向前奔去。
&esp;&esp;李琛被带倒在地,手中仍攥着那只靴子。
&esp;&esp;他趴在地上,泪水涌出眼眶,流血的额头紧紧抵着地砖,哭号起来。
&esp;&esp;追击而来的卫士按住他的身子,有人抓起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掀起来,确认道:“没错,是李歹。”
&esp;&esp;“抓走!”
&esp;&esp;“他儿子呢?”
&esp;&esp;“继续追!”
&esp;&esp;许多人向前追去,李琛直勾勾盯着前面的暗夜,突然冲出去,抱住一个人的腰。
&esp;&esp;“不要追!不要追!”他疯了一般叫着,用尽全身力气阻止卫士。
&esp;&esp;“滚开!”
&esp;&esp;卫士用刀鞘砸开他的手臂,冷硬的长靴踩在他脸上。他一动不能动,只剩下那一双眼睛,还盯着前面。
&esp;&esp;……
&esp;&esp; 输得心服
&esp;&esp;黑夜像一柄横在长街上的玄铁,似乎撞上去,便是头破血流。
&esp;&esp;前路凶险,更无后路。
&esp;&esp;箭矢在空中飞过,刺入奔逃者的后背。不断有身影倒下,马蹄踏在朱雀大道上,也踏在鲜血上。
&esp;&esp;飞溅起的血珠,倒映亡人绝望的脸。
&esp;&esp;严从铮拥紧怀里的孩子,一骑绝尘。
&esp;&esp;他没有管那些求救的囚犯,没有管他们的哀求和哭泣。他甚至看到自己的父亲瘸着一条腿,挣扎着向前,也没有停。
&esp;&esp;他不再做孝子了,也不再做皇帝的忠臣。
&esp;&esp;从此后,他只做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