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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被吵醒的皇后披散着头发,为皇帝送来热茶。皇帝抿了一口,想起了什么,道:“让太子去,今日无论是劫狱还是出逃的囚犯,一律格杀,不必再来报了。”
&esp;&esp;说到这里,皇帝眉心蹙起,抬手按住了胸口。
&esp;&esp;李琛的那个孩子,也逃了吗?
&esp;&esp;他曾经跟着李琛觐见,见李琛为自己揉脚,乖巧地说自己长大了也要伺候皇爷爷。
&esp;&esp;那孩子有一双清亮湿润的眼睛。
&esp;&esp;皇帝迟疑着,沉声道:“叫上楚王,让他一起去吧。”
&esp;&esp;官员应着,却还没有走。
&esp;&esp;“还有别的事?”皇帝问。
&esp;&esp;“回禀圣上,”那官员道,“今夜追击囚犯,我部卫士匆忙之间,把一辆马车赶到御沟里去了。”
&esp;&esp;这种小事还需要请罪吗?
&esp;&esp;皇帝有些不耐烦。
&esp;&esp;官员补充道:“那是……赵王府的马车。”
&esp;&esp;皇帝抬眼,皇后惊道:“车里有谁?赵王出去了?”
&esp;&esp;“不是赵王殿下,”官员道,“微臣没有亲见,只听说一位妇人在车里哭,像是赵王妃,一位站在车顶骂,身穿红衣,说要白武候长滚过去,微臣猜,是……”
&esp;&esp;“她称‘白武候长’?”皇帝问。
&esp;&esp;“她称‘白羡鱼’。”官员回答。
&esp;&esp;“不用猜了,”皇帝道,“是楚王妃。”
&esp;&esp;也就楚王妃,曾经做过武候长,飞扬跋扈,敢让白羡鱼滚过去。
&esp;&esp;……
&esp;&esp;注:根据考古发掘和史料记载,朱雀大道旁边的排水沟,宽约三米三,深两米多,马车的确能掉进去。大唐长安下雨天一定不积水。
&esp;&esp; 恳求休妻
&esp;&esp;只是深更半夜,两位王妃不在家好好待着,怎么跑到朱雀大道上去了?
&esp;&esp;皇帝浓眉紧锁。
&esp;&esp;皇家的媳妇已经没有媳妇的样子了,都要被叶娇带坏。
&esp;&esp;“她们人呢?”皇后开口问。
&esp;&esp;教导训诫王妃,是皇后的职责。
&esp;&esp;“那位骂人的——楚王妃,跳下车顶跑了。马车里另外一位,一直在哭,不肯出来。”
&esp;&esp;外面的大理寺官员有些懵。
&esp;&esp;今晚真不消停。
&esp;&esp;天牢被劫,追击中又冲撞了贵人,看来他的官帽保不住了。
&esp;&esp;皇帝默不作声,等着皇后开口。
&esp;&esp;皇后想了想道:“夜晚出行,想必是有原因的。本宫让杜潇然前去安抚,陪着赵王妃归家吧。”
&esp;&esp;那个叶娇也真是,把人带出来,怎么不带回去呢。
&esp;&esp;就让赵王妃坐在水沟里哭?
&esp;&esp;不会是看到有人劫狱,凑热闹去了吧?
&esp;&esp;叶娇浑身湿透,却没有去更换衣服。
&esp;&esp;她跪在一个用黑布遮挡窗子的房间内,手持烛火,看着面前平躺在地的孩子。
&esp;&esp;也看着同样跪在孩子身体边,忙碌的术士。
&esp;&esp;看术士的面容,约莫只有四十来岁,却已经满头银发。
&esp;&esp;他长得普普通通,紧抿唇角、神情恭肃。
&esp;&esp;术士的额头束一条五色丝线缠绕的细绳,在皮肤上勒出一道斑痕。身上穿着松散的白色长袍,袍服从上到下,都缝着桃木制成的纽扣。
&esp;&esp;桃木驱凶撵鬼。
&esp;&esp;这五色缕和桃木的装束,不仅仅是因为今日端午,还因为术士面前躺着的,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