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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氏的未来在她身上?
&esp;&esp;裴茉走进自己居住的小院,站在那棵石榴树下。
&esp;&esp;月光柔和,她看到今年新结的石榴果,已经被虫蛀空了果实。
&esp;&esp;原来她是作为裴氏的奸细,嫁给叶长庚吗?
&esp;&esp;她知道自己渺小、懦弱、古怪、执拗,却不知道自己将要自私、阴险、背叛、可怖。
&esp;&esp;这就是她的命运了。
&esp;&esp;果然,上天不会把最好的事送给她。
&esp;&esp;……
&esp;&esp; 失去眼睛
&esp;&esp;月光隐入乌云,夜色压在头上,覆盖整个院落。
&esp;&esp;裴茉蹲下身子,想起族长说出那些话后,她的回答。
&esp;&esp;“我……我很笨,能不能换个人……嫁给他?”
&esp;&esp;那个男人有着冬日星辰一般的目光,她不希望有一天,他怀疑地、怨恨地、嫌恶地看着自己。
&esp;&esp;如果必须有一个人伤害他,裴茉不希望是自己。
&esp;&esp;如果她不能阻止家族间的争斗,那裴茉只希望能远离是非。
&esp;&esp;族长的房间里,有一种燃香也遮不住的腐败味道。
&esp;&esp;烛光摇曳,他的神情隐在暗处,只看到长长的胡须,听到不容反驳的话。
&esp;&esp;“别的人,家里怎么放心呢?”族长的声音像扯着一个木偶,带着难以挣脱的控制感,“你是最听话,最懂事的。就连皇后娘娘,也最信任你。”
&esp;&esp;裴茉有些恍惚。
&esp;&esp;皇后娘娘见过她吗?太子妃了解她吗?怎么就信任她,让她做这么重要的事情?
&esp;&esp;不过她们没有错,裴茉的确是家里从不敢说“不”的姑娘。
&esp;&esp;她是怀着愧疚和自责,长大的姑娘。
&esp;&esp;一切都缘于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死了。
&esp;&esp;算命的人说,她刑克父母,若要避免父亲也被克死,只能养在别处。
&esp;&esp;出生只有几天的她,被连夜送回绛州。
&esp;&esp;那些事她当然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刚刚懂事,听到的便是指责声。
&esp;&esp;“如果不是你,你的亲娘也不会死。”
&esp;&esp;“你父亲不来看你,是怕他也出事。上回只是收了你做的鞋垫,就摔断一条腿。”
&esp;&esp;“堂姐昨日跟你说了话,回去后发了一夜噩梦。没人跟你玩,你自己玩吧。要不然,再去拿几本书?”
&esp;&esp;裴茉百口莫辩,也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esp;&esp;她是不祥的,是克死了母亲的,是出生便欠着族人,还不起的。
&esp;&esp;所以她谨小慎微、委曲求全、惟命是从。
&esp;&esp;屋子要让给刚出生的堂妹?好的,我这就搬走。
&esp;&esp;看上了我的衣服首饰?好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esp;&esp;族里要节约用度?嗯,有吃的就行。
&esp;&esp;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武夫?
&esp;&esp;我……我听从家里的安排。
&esp;&esp;她听从安排,可却吃不下饭,深夜睡不着,游魂般在院子里逛,吓得家里把她关起来,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esp;&esp;而今日族长要她探听消息,报答家族。她竟然毫无拒绝的勇气。
&esp;&esp;听话久了,果然便如木偶一般。
&esp;&esp;她答应了,答应做一名恶人。
&esp;&esp;裴茉抱紧自己的肩头,低声哭泣。
&esp;&esp;她希望这个夜晚很长,长到不会天亮,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哭泣,整理心情,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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