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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仿佛是在旷野中,挥动火把阻止靠近的豺狼。
&esp;&esp;李璋后退好几步,撞在廊柱上,才止住步子。
&esp;&esp;这动静让附近值守的禁军走过来,见是他们几个,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esp;&esp;李璋并未动怒。
&esp;&esp;他好整以暇地理好衣袖,扶正发冠,点头道:“天快亮了,你送王妃回府吧。”
&esp;&esp;王妃。
&esp;&esp;他称呼叶娇,从来只说“王妃”。
&esp;&esp;“她是楚王妃!不是随便谁的王妃!”李璟压低声音反驳。
&esp;&esp;李璋笑了笑,这笑容意味深长。
&esp;&esp;李璟握紧拳头就要上前,被叶娇拉回来。
&esp;&esp;“走吧,”她劝道,“皇子轮流侍疾,今日不是你我,不准进殿了。”
&esp;&esp;贤妃娘娘已经安排好太医问诊和皇子侍疾的事。
&esp;&esp;一切井然有序、条理清楚。既能保证皇帝身边时刻有宗亲看护,又能确保医治及时。
&esp;&esp;不久前太后已经来过,一开始忧心忡忡,问了几句后,便夸贤妃处置妥当。
&esp;&esp;不能都挤在这里,回去休息,也好养精蓄锐。
&esp;&esp;天色像揭开了一层层遮掩罪恶的黑纱,渐渐亮了。
&esp;&esp;一路上,李璟都没有开口说话。
&esp;&esp;一切都清楚了,清楚得让人难以启齿。
&esp;&esp;昨日他带着大缸为父皇贺寿,却被人下毒构陷,不得不钻进缸里、丑态百出。
&esp;&esp;以为是哪个心怀叵测的恶人,却没想到下毒的,是他的亲生母亲。
&esp;&esp;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已经不争不抢,步步后退,退到雍州去了。
&esp;&esp;他该怨恨恼怒,他该口无遮拦地质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
&esp;&esp;崔氏就那么可怕吗?可怕到让你提防。
&esp;&esp;小九就那么可恨吗?可恨到让你铤而走险。
&esp;&esp;只有李璋是你的儿子吧?
&esp;&esp;你为了他,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esp;&esp;可是他背弃了你。
&esp;&esp;他当着父皇的面,当着朝臣的面,用放弃太子位,逼你屈服。
&esp;&esp;他逼你屈服,你们一起把生辰之日的父皇,气到昏迷不醒、气到病危。
&esp;&esp;父皇若驾崩,这天下便如你所愿,是哥哥的了。
&esp;&esp;然后你们要做什么?
&esp;&esp;把我们这些兄弟全都杀了吗?
&esp;&esp;把叶娇抢去宫中,关入笼中吗?
&esp;&esp;宫门已遥遥在望,李璟突然放声大哭。
&esp;&esp;他哭着坐在地上,顾不得自己锦绣华丽的衣袍,顾不得自己皇子的威仪,他哭得涕泪横流,哭得肝肠寸断。
&esp;&esp;叶娇在他身边蹲下来,拍着他的手臂,哄他道:“五哥,五哥,父皇会醒的,你别哭了。”
&esp;&esp;但是李璟还是在哭。
&esp;&esp;他一边哭,一边一声声道歉。
&esp;&esp;“对不起,叶娇,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小九,都怪我太没用了,我没用,我是哥哥,我却最没用。”
&esp;&esp;他不仅是为了病重的皇帝哭,不仅是为寡恩的母亲哭,不仅是为歹毒的哥哥哭。
&esp;&esp;他哭自己懵懂天真的童年,哭自己虚度光阴的少年,哭自己蹉跎年华半生,自始至终,只能依赖别人保护。
&esp;&esp;却从来没有,保护别人的能力。
&esp;&esp;“五哥,”叶娇同样落泪,劝他道,“你最好了……昨晚全靠你,才没有酿成大祸。”
&esp;&esp;“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