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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起来起来!”呼喝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跑来的突厥兵比之前客气了些。
&esp;&esp;“你们有人会做信烟吗?”突厥人问道。
&esp;&esp;信烟,是大唐军中用来求救、示警、标识方位的烟。
&esp;&esp;把特殊材料的烟团填入竹筒,点燃下方火药,信烟能窜入空中,久久不散。
&esp;&esp;根据颜色、高度和军队不同,甚至有不同的颜色。
&esp;&esp;工艺复杂,密不外传,而偏偏突厥人在广袤的草原征战,最需要信烟辅助。
&esp;&esp;“有。”几乎没有犹豫,严从铮把最后一块干粮塞入口中,举起一只手。
&esp;&esp;“跟我走!”突厥人满意地打量一遍严从铮,便带他离开。
&esp;&esp;可严从铮只走了两三步,后背便猛地一疼。
&esp;&esp;一块泥巴砸在他身上,有人恨恨地骂:“呸!狗东西!”
&esp;&esp;突厥人最喜欢看见敌人内斗,故而并不阻止。
&esp;&esp;接下来砸过来的就是石头和土块了。
&esp;&esp;“卖国求荣!叛国!”
&esp;&esp;“禽兽不如!”
&esp;&esp;不断有骂声传来,背后也不断闷痛,严从铮却继续走着,没有反抗。
&esp;&esp;他神情松弛、脚步拖在地上,仿佛他自己,也是烂泥。
&esp;&esp;忙了一整日,河东道行军大总管叶长庚终于得了个空,去看望李策。
&esp;&esp;“听说你把军粮借出去了?”李策似乎不怎么在乎自己的身体,开口便问军粮。
&esp;&esp;“没办法。”叶长庚刚毅的脸上愁云遍布,“云州城富户的粮食全拿出来,也只够所有百姓吃一日而已。不这么做,局势只会更危急。”
&esp;&esp;总不能敌人尚未攻城,自己已经饿死了。
&esp;&esp;“有个好消息。”李策道,“李丕的兵马到了。”
&esp;&esp;“几万?”叶长庚愁容顿消。
&esp;&esp;“信鸽传讯,说是两万骑兵。”李策微微咳嗽,坐直了些,“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
&esp;&esp;“还是慢了,”叶长庚空欢喜一场,坐在李策的床榻上,“如果云州尚未被合围,我可以带四万兵马出城,与李丕合击突厥。虽然敌众我寡,但也比困在城中要好。现在李丕肯定不敢靠近,估摸着正在南边扎营,看热闹呢。”
&esp;&esp;毕竟只有两万骑兵,总不能羊入虎口。
&esp;&esp;“是,”李策道,“他做事稳妥,又不清楚城中状况,必然是在等河北道援军。”
&esp;&esp;“看来他带的粮草够多,”叶长庚有些奇怪,在心底算了算日子,“怎么我感觉他跑得比粮草还要快呢?这些日子不会是在喝风吧?”
&esp;&esp;李策笑起来。
&esp;&esp;“那就要等见面才能问。不过眼下先要看看咱们怎么办。突厥的粮库在哪里,知道吗?”
&esp;&esp;“要劫粮草?”叶长庚的眼睛亮起来。
&esp;&esp;“不,”李策道,“要让他们以为,咱们要劫粮草。”
&esp;&esp;“楚王妃是在望云州,还是望突厥?”在军营中巡查的李丕看到叶娇站在瞭望塔上,好奇地仰头。
&esp;&esp;八成是云州吧,毕竟那里有她的夫君。
&esp;&esp;叶娇从上面爬下来。
&esp;&esp;她动作灵敏,有力的手臂攀着一节节木梯,一面攀爬,一面轻松地同李丕说话。
&esp;&esp;“我在望粮库,”她道,“突厥的粮库。户部的粮草还没有送到,大人不会是想喝风吧?”
&esp;&esp;“楚王妃不会是想劫粮吧?”李丕咧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叶娇,“就算突厥人人都是大傻子,也绝对会把粮库放在最后面,重兵把守。”
&esp;&esp;叶娇“嘁”了一声表达不屑,她按紧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