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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桑厉退后几步转身,又停下脚步想说什么。可他最终没有开口,也没有回院子,而是径直向院门外走去。
&esp;&esp;走到院门口时,他抬手摸了摸六皇子府门前的石狮子。
&esp;&esp;“驱邪赈灾、庇佑平安。”
&esp;&esp;桑厉低声喃喃,像是在嘱咐,在求祷。
&esp;&esp;李璨一直没有睡。
&esp;&esp;子夜时,跟着桑厉出门的人来报,说他看不清路,跌下一座无水的桥,摔死了。
&esp;&esp;“寿衣早就备下了,”随从垂首道,“桑伯没有亲戚,就算费心埋了,也无人上坟烧纸。”
&esp;&esp;“有人,”李璨坐在床前,道,“每年清明、中元、重阳、他的忌日,我都会去给他上坟。若有一日我死了,你们要记得。别让桑伯没人惦记。”
&esp;&esp;殿下亲自去给一个老奴上坟?
&esp;&esp;随从有些震惊地领命,关门出去。
&esp;&esp;李璨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厚重的帐幔,轻声重复林镜的问题:“充容娘娘怎么死的?”
&esp;&esp;过许久,他又答:“被我杀死的。”
&esp;&esp;窗外暗得厉害,一如生母死去后,地狱般难捱的日子。
&esp;&esp;“林小朋友,”李璨苦笑着翻了个身,放在腰间的手轻轻拍抚自己,闭眼道,“你就是为了这个,费尽心机、赌钱卖屋,吸引我的注意,跑来的吗?你那个脑子,真是难为你了。”
&esp;&esp;一滴泪水从他的一个眼角,流淌到另一个眼角,最后滴在柔软的枕头上。
&esp;&esp;殿内很安静,李璨忍了许久,还是哭了。
&esp;&esp;夜晚行船,“哗啦啦”的水声像是能够催眠般,让疲惫的旅人得到放松。
&esp;&esp;宽阔的船舱中,叶娇枕着李策的手臂,透过掀开的舱顶看星星。
&esp;&esp;“我们都走了,云州没事吧?”
&esp;&esp;突厥要遣使和议,李策带叶娇返回长安,就连叶长庚,都要安排好守军后,告假回京成婚。
&esp;&esp;一切顺利得让叶娇心慌。就连他们处处提防的胡稼,都没什么动作,老老实实留在云州,看守粮草。
&esp;&esp;“你别担心,”李策轻拍叶娇,道,“明日靠岸,我想去雍州。”
&esp;&esp;“雍州?”叶娇激动得要坐起来,“去看锦儿吗?太好了!”
&esp;&esp;崔锦儿在雍州娘家养胎。
&esp;&esp;“去看赵王妃,”李策道,“我捎信让五哥也回去一趟。父皇醒了,他可以离开京都了。”
&esp;&esp;“还能见五哥!”叶娇更开心。
&esp;&esp;“对,”李策道,“还见别的人。”
&esp;&esp;……
&esp;&esp; 娇娇别走
&esp;&esp;李策没有说要见谁,叶娇也没有问。
&esp;&esp;她一门心思都是见崔锦儿,当下便找了一张渔网挂在船尾,这样等船只靠岸,便能捕获鲜鱼,带到雍州。
&esp;&esp;靠岸时果然捉到不少鱼。因大唐禁食鲤鱼,便把鲤鱼放生,余下的挑出刺少味美的,放入水缸装上马车。
&esp;&esp;这样等叶娇到达雍州时,鱼儿还在水中活蹦乱跳。
&esp;&esp;“这个好!”崔锦儿乐得抚掌,“去把渔具拿来,我要钓鱼!把鱼饵送入它嘴里,就不信它不咬钩!”
&esp;&esp;叶娇笑道:“这是给你吃的!”
&esp;&esp;崔锦儿挽住叶娇的手臂,因为太过亲密,甚至把叶娇的披帛掀起来,挂在自己身上。
&esp;&esp;远远看去,像是她们围着同一条红紫相间的围脖。
&esp;&esp;崔锦儿眉飞色舞:“娇娇送给我的,吃了可就没了。我在雍州住得无趣,多亏你能来。”
&esp;&esp;她的肚子已经大了些,没有用宽大的衣裙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