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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屋内少了一个人,不知为何,却更加逼仄。
&esp;&esp;李璋向内叶娇向外,前后并排站在一起,气氛诡异令人不安。
&esp;&esp;叶娇感觉自己的肌肤起了一层疙瘩,距离李璋近的那边,几乎像被雷电击中般麻木。
&esp;&esp;李璋道:“既已找到他,医官会为他治疗,你可以跟本宫走了。”
&esp;&esp;“我哪儿也不去,”叶娇干脆地拒绝,“太子殿下倒是不该私闯民宅。”
&esp;&esp;“民宅?”李璋哑声笑了,抬袖展臂看看左右,嘲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宫奉命平息瘟疫,当赴汤蹈火、舍身为民,哪里不能进?哪里能称得上私宅?”
&esp;&esp;叶娇向他看过去。
&esp;&esp;这人真是卑鄙无耻脸皮厚。
&esp;&esp;他来剑南道,纯粹是因为诬陷叶长庚和李策的事被皇帝发现,自保求生、沽名钓誉而已。
&esp;&esp;大唐的这位皇太子殿下,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只缺良心。
&esp;&esp;“殿下的意思,”叶娇反唇相讥,“是要留在这里照顾王迁山,寸步不离、端屎端尿吗?”
&esp;&esp;“你……”李璋一时气结。
&esp;&esp;端屎端尿?她说话一直这么粗俗吗?
&esp;&esp;是,她不只说话粗俗,她做事也不文雅。
&esp;&esp;叶娇继续道:“你若真能那样,我倒要给父皇上表,夸夸你在剑南道的功德。屎盆子呢?”她说着就左看右看,寻找起来,然而却一不留神,手腕被人握住。
&esp;&esp;李璋抓住叶娇的手腕,把她拉向自己,居高临下盯着她的眼睛,厉声道:“闭嘴!”
&esp;&esp;叶娇的确不再说话,因为她抬手拔剑,“噌”地一声向后高举,只要斩下,就可以砍断李璋一条胳膊。
&esp;&esp;“放开!”她的声音比李璋更恼怒,“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esp;&esp;他们僵持许久。
&esp;&esp;李璋能从空气中闻到叶娇的气息,那味道像是洛阳城里的牡丹,香味虽不浓重,却沁人心脾。他们离得很近,她头上插着一支步摇,垂坠的珍珠一下下碰触他的手指。
&esp;&esp;有些痒,也让人心烦意乱。
&esp;&esp;是林奉御打断了僵持的二人。
&esp;&esp;“太子殿下,”他仿佛没有看到屋内的场面,在屋门口躬身施礼道,“屋内有病患,请殿下爱惜身体。”
&esp;&esp;李璋冷笑一声,对林奉御道:“你们到这里已有月余,只见死人,未见好转。如今剑南道刮的风里,都有死人的头发。本宫给你十日,若再无新药,你以死谢罪吧。”
&esp;&esp;林奉御跪地叩首。
&esp;&esp;李璋转向叶娇道:“本宫就留在这里,什么时候王迁山好了,你就给我离开剑南道!”
&esp;&esp;他待在对面卫士的值房里。
&esp;&esp;青峰前来回禀,说李璋时不时地,就要向这边看上一眼。
&esp;&esp;叶娇点头道:“一切小心。”
&esp;&esp;她洗完手腕,慢慢平息心情,才询问王迁山:“你为什么跑到剑南道来了?”
&esp;&esp;“药材……”王迁山说话断断续续,“师父让我来找药。”
&esp;&esp;“什么药?”叶娇心神微动。
&esp;&esp;“羌活。”王迁山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布袋,布袋打开,露出里面像树根切片一样的药,“这药难闻得很,主产于……咳咳……剑南道西部和吐蕃。说是药,其实也是毒。伤阴耗血、用后易头晕呕吐。”
&esp;&esp;叶娇接过那些草药。
&esp;&esp;她了解自己的父亲。
&esp;&esp;叶羲心思深沉,不会无缘无故,让人来剑南道找毒药。
&esp;&esp;“有些毒药也是解药,这不会是治疗瘟疫的吧?”叶娇闻了闻药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