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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叶柔的声音虽然温婉柔软,说的话却咄咄逼人。
&esp;&esp;崔玉路惊讶地张口,抬手捋须,同户部官员对视一眼。
&esp;&esp;“想不到安国公府的掌柜小姐,倒对衙门朝事这么了解。只是本官想问你,你知道负责京杭运河的盐铁钱粮转运总使,是谁吗?”
&esp;&esp;“不知道。”叶柔道。
&esp;&esp;崔玉路干笑:“盐铁钱粮转运总使由宰相大人兼任,依小姐之见,也需审问宰相吗?”
&esp;&esp;宰相乃百官之首,是这些朝臣不敢招惹的上司。
&esp;&esp;叶柔轻轻施礼,不亢不卑道:“奴家不懂朝事,但是知道自从长孙无忌编纂《唐律》,大唐有法可依,大理寺依律问罪,上斩皇亲国戚,下斩奸佞之臣,从不以对方身份贵贱断案。”
&esp;&esp;崔玉路怔了片刻,突然大笑。
&esp;&esp;“好!”他抚掌,扭头问李策,“楚王听到了吗?”又问李璨,“六皇子可听见了?”
&esp;&esp;“听见了,”李璨有些阴阳怪气道,“说大人你能斩皇亲,我以后见到你得绕着走。”
&esp;&esp;崔玉路笑完,目光闪亮对叶柔点头:“一切有关人等没有全部缉拿到案,让小姐一人先入监牢,的确是本官做事不妥。小姐先请归家吧,待明日本官奏明圣上,再行论断。”
&esp;&esp;叶柔浅浅施礼告退。
&esp;&esp;她转身离开,在微微摇晃的船板上,尽量让自己走得稳稳当当。
&esp;&esp;不能露怯,不能丢人,不能被人耻笑。
&esp;&esp;她曾经是安国公府的笑话,好不容易捡起来的尊严,不能再被人践踏。
&esp;&esp;叶柔步履不停面色紧绷,一直走出渡口,走到马车边,抬脚上车。
&esp;&esp;紧张忧惧的心情在这一刻终于松懈,她抬脚不够高,脚步踏空身体向前倒去。
&esp;&esp;“啪”地一声,叶柔的额头磕在车板上。驾车的冯劫回头,跳下马车去扶叶柔,口中道:“都怪我,忘了小姐没带丫头。”
&esp;&esp;可有人已抢在他前面。
&esp;&esp;那是突然出现的武候长白羡鱼。他翻身下马,一只手还握着宝剑,动作很快,像要扶住一枝将倒的花。
&esp;&esp;“没事,冯伯,我没事。”叶柔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按住白羡鱼的手臂,慢慢站稳身子。
&esp;&esp;等她抬头,才发现扶住自己的不是冯劫,而是不久前才在城门外遇到的青年武候长。
&esp;&esp;而叶柔此时泪流满面。
&esp;&esp;“我……”她松开白羡鱼,退后一步,解释道,“我摔得不重,我哭……我哭是因为摔得太疼了,不碍事。”
&esp;&esp;又是不重又是太疼,拼命维持仪态的叶柔,此时颇有些丢盔弃甲的狼狈。
&esp;&esp;“小姐……”冯劫急急地抽出衣襟里的手帕,却又觉得不够干净,没递出去。
&esp;&esp;而白羡鱼已送出了他的手帕。
&esp;&esp;那手帕干净得很,是蓝色的蔡州云花绫,方方正正,做工精良。
&esp;&esp;“叶小姐,”他退开一步,留出男女大防的距离,道,“疼的时候都会哭的,我小的时候,我爹就常常把我打哭。”
&esp;&esp;其实现在也常打,只是他忍住不哭了。
&esp;&esp;这句话缓解了叶柔的尴尬。
&esp;&esp;叶柔没有接他的手帕。
&esp;&esp;这孩子今日有些不同,神情语气,总觉得有些刻意。叶柔掏出自己的手帕,轻轻拭泪,问道:“武候长怎么有空到渡口来?”
&esp;&esp;“有公事。”白羡鱼讪讪地收回手帕,低着头再退一步。
&esp;&esp;叶柔站在马车前,对白羡鱼勉强笑了笑:“武候长去忙吧,我这就回去了。”
&esp;&esp;“哦,好。”白羡鱼看着叶柔爬上马车,听到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