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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不是梦中猝死,是被人砍死。
&esp;&esp;不知道对方一刀一刀,砍了多少次,才发泄完心里的愤怒。
&esp;&esp;敢在后妃宫中砍死人,却又全身而退、且把死者顺利安葬的,只能是她收养的皇子,六皇子李璨。
&esp;&esp;只需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大理寺,李璨这个祸害,就能除掉了。
&esp;&esp;可是——
&esp;&esp;是什么样的怨恨,能让李璨做出这种事?那一年,他只有八岁。
&esp;&esp;林镜不肯想,也不敢想,只要想到那可能发生的场景,他便觉得恶心。
&esp;&esp;又恶心、又绝望、又痛苦,甚至还有些五味杂陈。
&esp;&esp;林镜合严棺材,仓皇失措逃出坟墓。
&esp;&esp;“看错了,”望风的护卫道,“是一棵摇晃的树。”
&esp;&esp;所谓做贼心虚,便是如此。
&esp;&esp;林镜没有回答,低头掩盖盗洞。
&esp;&esp;“接下来你去哪儿?还看上哪座坟了?”护卫对这个林小大人充满好奇。
&esp;&esp;“京都。”林镜抬头,强装镇定。
&esp;&esp;京都,关于安国公府私运生铁的案子,已经审到 逮到大鱼
&esp;&esp;堂上的官员,看起来都是好官。
&esp;&esp;一个刚正不阿,一个铁面无私,一个嫉恶如仇。
&esp;&esp;但是有人告诉叶柔,过刚易折,京都利害关系交织,而除恶务尽,不能给敌人任何反扑的机会。
&esp;&esp;公堂安静肃重,几位大人等来了叶柔的回答:“不是不敢供认,是不能。”
&esp;&esp;“大胆!”
&esp;&esp;刑部王厘怒而起身,御史台林清面露鄙夷,而大理寺崔玉路虽然疑惑,却等王厘怒斥叶柔后,耐心问道:“为何?”
&esp;&esp;叶柔强装镇定,小心抬头。
&esp;&esp;她像一朵河边娇弱的花,一只容易受到惊吓的白兔,一滴惧怕烈日的露珠。可她跪在堂下,神色坚如磐石,无法撼动。
&esp;&esp;“因为《礼记》有言,‘不宝金玉,而忠信以为宝’。这句话,就挂在安国公府当铺的柜台上。”
&esp;&esp;这句话的意思是:黄金和美玉不值得珍惜,而忠诚和信誉才是最宝贵的。
&esp;&esp;叶柔道:“安国公府的生意不大,能够在商市数十年屹立不倒、勉强维持,没有别的窍门,唯‘忠信’二字。货主交货时,我们答应保密,就不能因为任何事,任何原因,透露半字。”
&esp;&esp;言外之意,如果今天为了朝廷审案失去信誉,以后安国公府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esp;&esp;叶柔振振有词,林清大声驳斥。
&esp;&esp;“胡言乱语!不能因为任何事?王法是小事吗?”
&esp;&esp;王厘也接腔道:“不能因为任何原因?为了朝廷风清气正的原因也不行?”
&esp;&esp;而崔玉路半带提醒半带警告道:“叶小姐你要审时度势,这里是大理寺公堂,不是你私营的小当铺。”
&esp;&esp;“无论在哪里,”叶柔道,“举头三尺有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