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崔玉路有些后悔今日早饭的时候，没有顺便吃一碗压惊的药。
&esp;&esp;林镜咬牙道：“杖责二十，方能呈交证物。”
&esp;&esp;用“偷盗”之法得来的证据，想要采用，必受刑罚。
&esp;&esp;林镜趴在板凳上，手指紧握，一动不动。
&esp;&esp;窗外的雪飘落，很轻。
&esp;&esp;堂内的宽杖打下，很重。
&esp;&esp;林镜想起那时也是下雪，在城墙上，他向叶娇跪下来，感谢叶娇救命，说要跟着她做事。
&esp;&esp;叶娇嘱咐他说：“往后要认真做事，好好做人。”
&esp;&esp;认真做事，好好做人。
&esp;&esp;从那时起，他便努力不做坏人。
&esp;&esp;原来做好人是这种感觉，每天堂堂正正，站在日头下。原来心里有盼头，是这种感觉，每天天不亮就醒了，开开心心去做事，同她一起，盼着日子越来越好，朝廷越来越好。
&esp;&esp;可是母亲死了。
&esp;&esp;原来想做个好人，也这么难。
&esp;&esp;林镜说要复仇，可他无权无势。他想杀了李璋，可那并不能真正复仇。他要把李璋从太子位上拉下来，即便死了，也心甘情愿。
&esp;&esp;林镜知道楚王正搜集李璋贪腐的证据。
&esp;&esp;所以他又找回以前那些盗贼，逼着他们帮忙望风。他自己潜入东宫，偷出账册。
&esp;&esp;当然，还要多亏几位禁军肯帮忙。
&esp;&esp;如今杖责四十，才能把证据交上去，林镜觉得很值得。
&esp;&esp;李璨已顾不得李璋的目光。
&esp;&esp;他知道李璋在问，林镜不是你的人吗？怎么背叛了我们？
&esp;&esp;不，林镜从来不是他的人。林镜以前是叶娇的人，后来连叶娇的话都不听，只遵从本心做事。
&esp;&esp;他敢跑去皇陵掘墓，当然也敢进东宫盗窃。
&esp;&esp;不要打了。
&esp;&esp;他看着棍子一下下落在林镜身上，看他额头的汗滴落在地上，看他紧紧盯着那一摞账册。
&esp;&esp;不要打了。
&esp;&esp;李璨在心里说，却无法出声制止。
&esp;&esp;“不要打了！”
&esp;&esp;是幻觉吗，李璨听到有人这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