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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去哪儿?”姜老夫人一把抓住儿子的衣袖。
&esp;&esp;“去朝廷。”姜敏道。
&esp;&esp;他是朝廷的官,当然要去朝廷。
&esp;&esp;“娘还病着,你怎么能去朝廷?朝廷知道你这样,会治你不孝之罪。”姜夫人说着就扶住额头,哀声喊疼。
&esp;&esp;儿媳妇们顿时围了过来,又是捏肩又是揉腿。
&esp;&esp;姜夫人偷摸打量儿子,发现姜敏正无奈地笑。
&esp;&esp;“母亲,”姜敏道,“即便是补药,也不宜多吃。儿子熬了这么多天的药,已经把药材认完了。您得的,是心病。”
&esp;&esp;“不是心病!”
&esp;&esp;姜夫人不再喊疼,却仍死死拽着姜敏,见儿子执意要走,才不得不流着泪承认。
&esp;&esp;“那人知道你的心性,怕你被污蔑被连累,才好心嘱咐。你若去了,岂不是辜负他的好心了吗?”
&esp;&esp;姜敏神色动容,淡淡道:“果然是这样。但是母亲,儿子幼年时,您教我读书,说读书人最重要是怎样?”
&esp;&esp;读书人最重要是怎样?
&esp;&esp;有人说是士人之道,品格高尚、克己奉公;也有人说是为了做官,科举高中、光耀门楣。
&esp;&esp;但母亲说过,是骨气。
&esp;&esp;读书人要有骨气,要做朝廷的栋梁,做百姓的喉舌。
&esp;&esp;“母亲教我像梅花,凛寒不惧,”姜敏道,“如今出了事,再让我做回兰花,娇弱易折吗?”
&esp;&esp;姜敏走出门去,外面正是腊月天,严寒刺骨。
&esp;&esp;他看了看天,走到御街上,走向府衙。
&esp;&esp;这么久没有去兵部,不知道宋守节怎么样了,累不累,发脾气了没有。
&esp;&esp;一队禁军从他身边 掠过,喊道:“关闭城门!关闭城门!”
&esp;&esp;姜敏停脚,向那队禁军看去。
&esp;&esp;又一队禁军从他身边掠过,喊道:“叶氏谋反!查抄安国公府!”
&esp;&esp;姜敏神色震惊,看着远处再次扑来的禁军,一瞬间如坠深渊。
&esp;&esp;“军令——军令——”他们喊着,手举令旗向最近的城门奔去。
&esp;&esp;什么军令?
&esp;&esp;要打仗了?
&esp;&esp;姜敏只知道皇帝病危,楚王被幽禁府中,舒文出嫁,这种时候,打什么仗?
&esp;&esp;姜敏抬脚就跑,跑进兵部府衙,喘着气,被宋守节骂了几句后,知道了军令的内容。
&esp;&esp;太子命叶长庚放弃骑兵、放弃抵抗,只身返回京都请罪。
&esp;&esp;如若不然——
&esp;&esp;“如若不然,安国公府上下一百多口,立斩于城墙上。”六皇子府内,李璨听到了消息。
&esp;&esp;他借故没有参加今日早朝。太子早朝后听说叶长庚逼近京都,召朝臣议事,最后议出了决断。
&esp;&esp;斩杀叛将家人,也算是自古有之。
&esp;&esp;但叶长庚并未倒戈,他只是离开属地,跑来京都。
&esp;&esp;不,他带着一万骑兵。
&esp;&esp;这样来看,又像是要谋反。
&esp;&esp;不过谋反的话,一万人够吗?五十万还差不多。可他剑南道,府兵不足十万。
&esp;&esp;李璨猛然起身,忘记穿外袍,便走到廊下。
&esp;&esp;他踱了几步,浑然不觉得冷。
&esp;&esp;“来人,来人来人!”一连唤了几次,把随从吓得从外面冲进来,询问:“殿下,殿下有何吩咐?”
&esp;&esp;“能进楚王府吗?”李璨问。
&esp;&esp;随从摇头:“外面守得密密麻麻,地上天上,都有人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