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这绝对不行!”宗像志麻双手抱胸,气鼓鼓地站在柜台旁,语气快要炸开。
苇船馆的玄关内,昏暗的灯光透过旧式吊灯洒在地板上,光线模糊得像是被时间磨掉了棱角。木制地板散发出微微的霉味,上面还有几道凌乱的泥脚印,似乎刚有人带着泥水匆匆进出。
“我也不能接受,这不太好。”长谷川公平平静地说道,虽然语气没有志麻那么激烈,但态度同样坚决。
苇船馆的老板娘是个60多岁的妇人,穿着朴素的和服,头发有些散乱,但脸上带着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她嗓音嘶哑却中气十足。
“嗨!别这么讲究,都是年轻人,这里的房间很宽敞,有什么不可以的?”
“恕我直言!宽敞不是重点!”志麻啪的一声把双手按在柜台上,气得脸颊微红,“重点是我们两个不熟,却要住同一间房!一间!您能理解吗?”
长谷川站在一旁,没有出声。他已经问过市内其他地方的情况,结果全是客满。
志麻转头瞪了他一眼:“喂,你就不能帮我说句话?”
长谷川咳嗽了一声:“嗯……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比如……”话没说完,老板娘已经摆摆手打断了。
“别磨磨唧唧的。”她拍了拍柜台,带着几分不耐,“地震把公路和铁道全都断了,现在周围根本没别的地方能住。你们要是不住这儿,那就去临时避难所吧。我们这里只有榻榻米,你们一人一边,互不干扰不就行了?”
志麻张嘴还想反驳,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寒风灌了进来。
“哟,争吵得这么热闹呢?”青木阳介大步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尘土气息。
“妈,这袋衣服洗干净了吗?”青木随手把塑料袋扔在柜台上,语气随意得像在家里。
“早就准备好了。”老板娘从柜台后拿出一袋干净的衣物递给青木,“赶紧换了就去忙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回来一趟。”
“你家?”长谷川终于反应过来,目光在青木和老板娘之间扫了一圈,“这家旅馆是你家开的?”
青木点点头,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啊。结婚前我住这里,后来不是‘被退货’了吗?又回来了。”
“喂!”志麻瞪着他,语气满是不可置信,“亏你之前还把这地方夸得像五星级温泉旅馆!”
青木耸耸肩,一脸无辜:“现在非常时期,这里难道不是五星级酒店吗?宗像小姐,你要是觉得苇船馆不好,那临时避难所随时欢迎你。”
志麻一时语塞,气鼓鼓地转过头。
“行了行了。”青木笑着摆摆手,“安心吧,这里饭菜不错,这点我可以保证。你们吃了晚饭,心情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完,他提着衣物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青木说得没错,现在有地方住是不错了。
晚餐时,也许是菜品真的不错,志麻的心情好了,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
房间如老板娘所说,很宽敞,没有床,只有铺在榻榻米上的两床被褥。
晚上八点,房子晃了几下后,手机又发出警报,还好3级余震。
房间的灯却忽然闪了两下,随即彻底熄灭了。
“停电了?”志麻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安和烦躁。
长谷川摸索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将光束对向门外,昏暗的走廊除了黑暗,只剩下风的低语和偶尔墙壁轻微的震颤。
“看来是这样,地震后停电也不奇怪。”
“这地方本来就够破的,现在还停电,真是……”志麻坐在被褥旁,双手抱膝,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完全没了音。
长谷川没有接话,只是钻进被褥。窗外传来隐隐的风声,地板下偶尔震动,余震的低鸣像在提醒他们,这片土地仍然未平静。
他翻来覆去,脑海中尽是若林、藤田,以及那些凌乱又诡异的线索。
三十分钟后,长谷川终于忍不住偏头看向志麻那一端的榻榻米,试探着开口:“宗像小姐,睡着了吗?”
对面的被褥微微动了下,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还没,余震还没停,怎么睡得着?”
长谷川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遗址不会和藤田副教授的死有什么关系吧?”
志麻沉默了片刻,声音里带着一丝疲倦:“你不是警察吗,怎么反过来问我?”
“藤田女士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