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纳休紧紧跟在维奥拉的身后,森林中的树木和灌木在火光中摇曳,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这一次,不同于手电光总是模模糊糊的在雾里探路,火焰轻易的挥散了雾气,他们脚下的土地湿软而有弹性,每一步都伴随着泥土的呼吸声。
多纳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与这片古老森林的脉动同步,这片森林就像活物一样,将每一个迷路的旅人无情吞噬,而他们,正在用火焰在森林蠕动的胃部开辟道路。
树木的枝桠在火光的映照下,投射出扭曲的影子。偶尔,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分不清是有人走过还是其他的动静。
“我们可能在绕圈子,”维奥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闷,“森林不想放我们走……”
多纳休没有回答,他只是更加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火把,试图找到一条出路。他们已经跑了很久,四周的景象不断变化,就是望不到出路。
多纳休抬头望向那片夜空,明月高悬,不曾黯淡。
怎么会,怎么还没有天亮?
明明已经是早晨的时间,这黑夜怎么还没有散去?
多纳休快要疯了,那些忽远忽近的东西就像玩弄猎物一样驱赶着他们,而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出口。
被诅咒的土地!难道,他们也要像消失的城堡一样,被永远的留在这片黑夜里吗?
噌!
只听维奥拉惨叫一声扑倒,连带着拉着多纳休停下了脚步。
一只捕兽夹夹住了维奥拉的小腿,生锈的铁齿深深嵌入骨头之中,多纳休吓了一跳,他蹲下身,试图用双手掰开那残忍的铁夹。但捕兽夹的力度之大,让他的努力显得徒劳无功。
维奥拉的脸因疼痛而扭曲,汗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更多的声音。
多纳休慌乱的动作每用力掰动一次铁齿都会扯的维奥拉伤口引发更剧烈的疼痛。
“我……我该怎么办?”
多纳休无法应对眼前的状况,急的满头大汗。
陷阱!那些东西竟然布置了陷阱!
多纳休寒意直冲脑壳,对那些不明的东西恐惧更甚。
“让……让我来……”
尽管哭泣不止,维奥拉还是不敢原地耽搁,她把火把交给多纳休,试着自己将脚从夹子里拔出来。
“啊……!”
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她的小腿骨已经和铁齿交错在一起,除非锯掉腿,否则根本无法脱下捕兽夹。
“多纳休?”
维奥拉想要叫他寻找一些树枝,却看见多纳休拿着火把一脸恐惧的坐在地上后退。
迷雾中一个接一个怪异的人影浮现,其中最近的,就在维奥拉的身后。
多纳休甚至看见了上面沾满血污的粗大手掌,那手掌缓缓地伸向维奥拉,几乎碰到她的头顶。
“多纳休……”
维奥拉也感受到了身后的怪异,她想转头,却没有那个勇气。
“维奥拉……不…”
多纳休拿着火把缓缓后退,他知道自己救不了她。
“多纳休?别走……多纳休!”
刺啦!
头发被一把抓住,大力拉扯下维奥拉的面皮被扯的向上挤,她奋力的看着多纳休想要呼救,崩开的皮肤从额头上流下鲜血!
“啊啊啊……!”
维奥拉变成了一个“光头”。
带着血淋淋头皮的马尾秀发被刽子手提在手中,维奥拉的眼前一片模糊,疼痛和恐惧让她的意识开始休克,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求助多纳休。
“救救我!多纳休!救……我!”
多纳休一刻也不敢停,紧握着手中火把逃走进林中,它救不了维奥拉,他只能选择自保。
身后的呼救逐渐消失,多纳休的体力几近透支,但他不敢停,哪怕跑的想要趴地上呕吐。
他的眼镜被雾气覆盖,沾满泥污的手擦了几次都擦不干净,只得冲着最光亮的方向跑。
耳边那紧紧缠在身后的脚步声被沉重的大脑屏蔽了。
多纳休的脚步变得沉重,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模糊不清,月色愈发明亮,将森林外的平滑草地染上了一层静谧的绿意。
他似乎看到了丛丛茅草。
不错,那是一所简陋的房屋。它由树木搭建的支架和屋顶构成,墙壁则是用粗糙的泥土夹杂着石块和细小的树枝堆砌而成,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