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平静与幸福没有持续太久,随着身旁的人与我相熟起来,老师傅也越来越衰老,他的大限来了。
老师傅死在一个冬天,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但邻里平时都或多或少的都受过他的施舍,所以他下葬时,来的人很多很多,我在人群中环抱住他的黑白照片,一张他年轻时的照片,边走边痛哭着。
唉!唉!唉!我们相识在冬天,分别也在冬天,我重生在这个季节,可老师傅走了,我对冬天不再抱有期待,美好与希望,破碎与分别,我无言以复。
他去世那晚与我说了许多话,我至今都不敢忘记他对我说的每一个字,“丽,我没什么能留给你的,这房子也是租的,可怜我去后你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还好这些年留了些钱,你去人多点的地方租个铺子,咱不求人,你今后就凭师傅教你的手艺吃饭。”
那么枯槁的人,明明不可能有站起来的力气了,可老师傅他站了起来,从墙角和抽屉里,取了几件首饰和他所有的积蓄塞进了我的手里,“还有这几件,是我那死去的妻子的遗物,你不要嫌弃,这后面可以当作你的嫁妆。”
我怎能不动容,不伤心呢!“爹!”我早该喊出这个字的,我万分悔恨,这个字我没能早说出口。
他在听到这个字后,那风霜枯旧的脸上,不是笑容,不是悲伤,而是平静,他缓缓躺在床上,轻轻的回应了一个字,“哎!”
那个冬天,埋葬了我这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我有时也会想起自己的父母,也默默为他们祈祷,能幸福啊!
我在县南的汽车站后的几条街里,寻到了一家合适的铺子,租了下来,起初我发现只靠着剪头发的手艺,勉强只能吃饱肚子,每天都在为下一年的租金发愁,后面则听到了这里一些规矩和生财的门道,所以我烫了头发,换上了那些不正经的衣服,来的人就多了起来,有些客人也向我暗示,“小姐,有别的服务吗?按摩一类的。”“小姐,剪头发可赚不到大钱啊!”“你这发廊不小,后面完全可以搞点其他的东西。”我也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后来也就安排上了那些服务,不过从来没有做过太出格的事情。
当然,丰县城北的那些流氓也知道了我的落脚处,他们来我也会服务,只不过我成熟了太多,不会任他们摆布。
从此之后,我这一生似乎没什么可期待的,赚了些钱也都攒着,不知道去做什么,我仿佛成了只知道赚钱的机器,带着名为假笑的面具,去接待每一个人。
我未曾考虑过,把这些钱寄给父母或者去花天酒地一番,因为赚钱,只是能让我生活下去的理由。
如果说,我还仅剩一点的盼头,那就是对一个少年的盼头。
我自小便不爱学习,不然也不会随人沦落到此,我很好奇一周为什么要有七天,而不是两天呢!如果仅有两天该多好,这样,我可以一天用来应付那些臭男人,一天换上最好看的衣服,画上最合适的妆容,等着我的少年郎,即使在他没来之前,我都已设想过了无数次的开场,每一次的见面都想给他初见般的邂逅啊!
外人的眼里我是成熟而浪荡的,但我自从见了那少年,就变成了一个爱幻想的姑娘,枯萎的心,慢慢活了过来。只是这少年并不是冲我来的,而是我先前留在店内的一个少女,她叫新琴,才十六岁,就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早早出来谋生计了。
可我仍然清晰的记得我们每一次的见面,他都很害羞,不敢看我,一定是因为我穿的太时髦太暴露了,可我穿成那个样子,是希望他能多看我几眼的呀!
我也是纠结的,我知道他和新琴是青梅竹马,将来也一定能走到一起,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在上一周,我把他拉进了店里后面的小房间内,给他按摩,他强健的身体更吸引我,不像那些男人,或臃肿或细瘦,给他们服务就像是在磨练自己的耐心,可他们还一个个死死掐着表,生怕我没给他们按够时间。
又是一个周五,新琴早上就不舒服,中午接了几单生意,气色差的吓人,吃饭都拿不住筷子,我赶忙让她喝了杯红糖姜水,就嘱咐她去后面休息,我对她说,“君回来看你的话,我会去叫醒你的。”她怕耽误生意,开始还不情愿去休息,我只好又说,“今天赚的够多了,身体要紧,你安心去休息,晚上好点了再接客。”最后,我还是哄着她去休息了。
下午我接了几个客人,却迟迟不见那个少年,奇怪,他平时这个点应该来看新琴了呀!我多次出门去,在周围寻他,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我在想,他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又过了半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