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刚蒙蒙亮,一层薄薄的雾气还笼罩着大地。上洛县,城南军营中,魏征起了个大早,准备带上个机灵的随从去上洛县田庄巡视。他简单洗漱一番,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裳,牵着一头代步的毛驴,匆匆出了军营。
“大人,我们不等狄大人派人引领吗?”随从有些不理解,毕竟他们对上洛县人生地不熟的,冒然出去巡视也不知会不会遇到危险。
魏征微微摇头,说道:“时间紧迫,不必等了,我们且去看看,随机应变便是了,而且上洛县的布局图,我都记下来了。”
出了军营,魏征骑在毛驴上,晃晃悠悠的走着,随从紧紧地拽着缰绳走在前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雾气中,道路若隐若现,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更增添了几分静谧。
他们先是去巡视了军营的田庄,唐朝初期,实行府田制,田庄的规模不算大,但对于驻军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粮食来源,关乎着众多将士能否填饱肚子,维持日常的操练与戍守。
魏征下了毛驴,缓缓走进田间,他微微弯着腰,仔细查看庄稼的长势,只见那田间,有些稻穗低垂,沉甸甸的,颗颗饱满,泛着淡淡的金黄光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然而,也有不少地方的庄稼显得稀疏,东一撮西一撮的,植株之间的间距颇大,一眼望去,便能察觉军田今年的收成也只能说是一般,远达不到理想中的繁茂景象。
不过这在当下的情况里,倒也属于是正常情况,毕竟田庄的耕种条件有限,人力、物力和自然因素等诸多方面都会对庄稼的生长产生影响。
只不过还剩下许多没有收割,还剩下很多庄稼依旧挺立在田间,此刻距离全部收割完还需要不少时日,人手本就有些紧张,士兵们平日里既要操练戍守,又要兼顾农事,如今秋收时节,本都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却也只是勉强维持着田庄这边的收割进度。
百姓那边的农田同样急待收割,金黄的稻穗在风中无助地摇曳着,可这边实在是自顾不暇,恐怕调配不出人力,再去帮忙收割百姓的农田了。若百姓的庄稼不能及时收割,那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熬了,粮食短缺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整个地方的安稳都会受到影响呀。
魏征微微皱眉,脸上满是忧虑之色,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仿佛夹杂着对百姓未来生计的深深担忧,随后,他缓缓转身,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出田间,脚下带起些许泥土,沾在了衣角和鞋面,可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转身走出田间,翻身上了驴背,轻轻拍了拍毛驴的脖颈,毛驴便驮着他继续向着城东的田庄而去。一路上,他的目光始终留意着周边田地的状况,走走停停。每经过一片庄稼地,他都会勒住毛驴,仔细观察一番,看看庄稼的生长态势、收割的进度,或是留意田间是否有什么异样情况。
有时看到田间有劳作的是农户,他还会停下来,关切地询问几句,问问他们收割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比如农具是否够用,人手够不够调配之类的问题。
一路走来,魏征的眉头皱得更紧,忧虑更浓更重,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愈发沉闷压抑。全县的庄稼要想全部收割完,至少还需要一个的时间,可一个月那就已经迟了,这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隐患也就越大。
魏征越想越揪心,他勒住毛驴,站在一处高坡上,目光凝重地俯瞰着那一片片尚未收割完毕的庄稼地,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奈,心里急切地盼望着能想出个法子来化解眼前这迫在眉睫的难题,可一时之间,却仿佛陷入了思维的泥沼,怎么也找不到那可行的出路,只能望着那田间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庄稼,长吁短叹。
此时,随从指着远处光秃秃的的田庄问道:“大人,你看那边,那边的田里怎么空荡荡的啊?”要知道一路走来田地里都是一片片竖立的稻穗,此刻突然看到一大片空空的田地,就好似一幅画卷中突兀地出现了一块空白,总会忍不住惊讶好奇。
魏征闻言,眉头先是一皱,刚想喝斥随从胡说八道,毕竟一路上的操心已经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此刻听到这样的疑问,只觉得是随从大惊小怪了。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眼睛也不由自主地顺着随从所指的方向看去。
他凝目远眺,只见那远处的田庄确实显得格外空旷,原本应该生长着庄稼的土地此刻袒露着,里面灌注着许多的水,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波光粼粼,那一片片的水光就如同细碎的镜子,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人眼睛都有些发花。
这一幕让他有些发懵,心中的疑云瞬间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