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太尉府正堂中。
此时的王世充依旧沉浸在被封为相国的欣喜若狂之中。
正堂内,云定兴与段达分坐左右下首位。众人纷纷举杯向王世充庆贺。原来,今早正是他们二人引领着十多位文武大臣进宫请奏,为王世充讨得了相国之位。
如今得胜归来,王世充自然要宴请这些功臣。酒席之间,乐声悠扬婉转,舞影翩翩摇曳,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好不畅快淋漓。
然而,就在这一片热闹祥和的氛围中,云定兴却微微皱起眉头,环顾四周后,故作疑惑地问道:“相国,为何内史令裴大人没来庆贺呀?”
他这一问,显然是故意给裴仁基找麻烦。在场之人,谁不知道他二人关系势同水火,这早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
说起云定兴,那可真是个“神人”。他的女儿云昭训曾深受杨勇宠爱,彼时,独孤皇后因太子正妃死得太过突然,对杨勇厌恶至极。而云定兴却喜好奇装异服,每日都给杨勇送去各种新奇的玩娱之物,使得杨勇越发地放纵自己,进而疏忽政务,最终导致太子之位被废。
后来,他又通过贿赂宇文述,甚至不惜用杨勇的所有儿子,甚至是亲外孙的性命去换取杨广的官位,其行径实在令人不齿。再之后,他又攀附上了王世充的门路,可谓是一个深谙谄媚之道的小人。
反观裴仁基,为人正直不阿,做事光明磊落,他的这种品性,让善于钻营的云定兴心生嫉妒。云定兴认为裴仁基的存在,严重阻碍了自己获取更多的权力和利益,于是便处处设计,一心想要让裴仁基陷入困境。
王世充酒至半酣,正喝到兴头上,听到云定兴问起裴仁基,脸色顿时有些不悦,冷哼一声道:“那裴仁基自恃清高,不来便不来吧,莫要扫了今日的兴致。”说罢,便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似是要将那一丝不快也一同咽下。
云定兴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深知王世充一直想着拉拢裴家,甚至不惜将侄女许配给裴行俨,如今自己这一问,无疑是在王世充心中埋下了一颗不满的种子。
段达在一旁察言观色,见王世充不悦,便赶忙打圆场道:“相国莫气,今日是大喜之日,何必为了那等无关紧要之人坏了心情。来来来,喝酒喝酒。”说着,便举起酒杯,向王世充敬酒。
王世充听了段达的话,脸色稍稍缓和,与段达碰了碰杯,又继续与众人畅饮起来。然而,此时的酒席间,却似乎隐隐地笼罩上了一层别样的气氛。
…………………………
而此时的裴仁基的府邸内,却是一片清冷寂寥之象,竟不见半个人影。
原来,裴仁基昨夜趁着夜色,已然携着家眷奴仆悄悄转移到了秦琼城外的军营之中。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裴行俨的新婚妻子,不过这一安排却是寻了个别的借口巧搪塞了过去。
秦琼率领着亲兵部将,身后紧跟着二十多辆马车,打着押运军需粮草的旗号,徐徐地启程离开洛阳城。
一路上,时不时便有借着各种托辞离城的队伍或是行商的车队加入进来。在不为人知的暗处,还有一支上百人的队伍,始终暗中守护着,将沿路那些尾随监视的各路探子斥候不动声色地解决掉。秦琼一行人就这样谨慎而有序地前行着。
夕阳西下,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秦琼面色凝重,心中不断思索着接下来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忽然,一阵疾风吹过,扬起阵阵尘土。
前方的道路变得模糊不清,队伍的速度也不得不慢了下来。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秦琼立刻警觉起来,手不自觉地抓在马槊握柄之上。
只见一骑快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满脸焦急。待靠近队伍,那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向秦琼禀报:“将军,前方发现不明身份的队伍,正朝着我们的方向快速逼近!”秦琼眉头紧皱,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大声喝道:“全体戒备,准备迎敌!死战!”
要知道,后方车队里皆是各位兄弟的家眷,万万不可弃之不顾,否则秦琼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众多兄弟了。
“且慢,敢问前方可是秦将军?”只见前方一骑疾驰而来,在不远处勒住马匹。马上那人身着一身深蓝色布衫,身材魁梧,面巾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
秦琼拍马上前,高声喝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将军见谅,我们乃是刘将军部下。刘将军有封书信欲交于秦将军,请将军亲启。”说着,来人把背在身后的竹筒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