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听闻此言,目光轻轻转向林福,两人眼神交汇,林福心领神会,微微点头示意。秦怡这才转过身,神色温和地看向田庄管事,缓缓开口问道:“不知农户家中的女眷们平日里可有活计在身?我这儿恰好有个新的活儿,需要召集一些手脚麻利、做事勤快的女眷来做,管事你这边能否帮忙安排妥当呢?”
田庄管事听闻此问,不禁微微一怔,眉头轻皱,陷入了短暂的思索。片刻后,神色郑重地拱手答道:“回禀秦姑娘,庄里农户家的女眷,目下除了在灶房为田间劳作的农户们准备吃食之外,其余女眷大多在家操持家务,帮衬着照料家中诸事,全都是手脚勤快之人,只是不知秦姑娘此番所需的女眷去何处做活?”
隋唐之际,风气渐趋开放,女眷抛头露面操持事务并非鲜见之事,男女之间的礼教大防远不及宋代那般严苛。然而,到底男女有别,传统观念的影响犹存,行事之时难免有所顾虑。这也正是田庄管事在听闻秦怡提及安排女眷外出做活一事时,面露犹豫之色的缘由。
秦怡怎会不明白管事心中的顾虑。她微微颔首,有条不紊地说道:“家主在前些日子已吩咐工坊着手打造几台新型纺织机。如今,为了让这些新机器运转起来,便需要招募一些女眷来做工。”
“家主将此事交付于我,我也早有规划,打算在田庄中划出一块荒地,兴建一座纺织工坊。日后,召集来的女眷都将在工坊内劳作。管事大可放心,工坊里不会有男子出入,女眷们的行事安全与名声都能得以周全。但凡愿意进工坊做工的女眷,每月都会有银钱作为酬劳。这既能让她们帮补家用,也算是为庄里谋一份福祉。”
在动身前往山寨之前,林元正便将珍妮纺织机的图纸交付给了工坊,叮嘱工匠们依照图纸抓紧研制。仅仅过去了四五日,工坊便成功造出了几台。这效率着实惊人,看来工坊的工匠们已然能够熟练运用手工机床,精准加工出所需配件。
“全是女眷做活的工坊?还能有银钱酬劳?”田庄管事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怔,旋即喜意涌上眉梢,满脸笑容地说道,“秦姑娘,这可真是件大好事啊!依我看,庄里的女眷们肯定都乐意来。只是不知秦姑娘此番打算召集多少女眷呢?”
秦怡神色从容,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这样,先召集三十名会织布的女眷。新型纺织机虽潜力巨大,但她们此前从未操作过,人数太多的话,管理和培训都难以周全。等她们熟练掌握后,后续工坊规模肯定会不断扩大,需要的人手自然也会越来越多。”说罢,她微微顿了顿,话锋一转,“对了,养殖场那边留存的羊毛,是否都妥善处理好了?”
田庄管事听闻,连忙恭敬地回道:“回禀秦姑娘,养殖场留存的羊毛都已经清洗干净了,梳理成毛条,完好地堆放在仓库里。”秦怡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说道:“做得不错。这些羊毛可是咱们工坊未来发展的重要根基,是后续纺纱工序必不可少的原料,记得安排护卫队仔细些照看,确保万无一失。”
田庄管事一听,即刻连声应下,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恭敬地告退,转身就去安排人手。毕竟他心里很清楚,此事关系到家主的重要谋划,容不得半点差池,自己绝不能掉以轻心。
秦怡凝视着田庄管事渐行渐远的背影,待其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她才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投向一旁的林福,郑重地叮嘱道:“福叔,待丝线和布匹顺利制成,售卖一事便要劳你和康叔费心安排了。这桩生意可不简单,还得与王家、卢家多多周旋。”
“嗯,”林福微微颔首,语气笃定地回应道,“他们两家与我们已有过几次合作,彼此也算知根知底,应对起来倒也不算为难。只是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家主为何不考虑与崔家、郑家开展合作呢?若能将这两家也拉入林家的阵营,咱们的生意岂不是能做得更大?”林福微微皱眉,眼中满是不解,继续说道,“之前王家和卢家已经与咱们林家合股经营煤炭和琉璃生意,倘若这次再把崔家、郑家拉进来,咱们在商场上便能左右逢源,赚取更多银钱。”
秦怡轻轻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此前我听家主谈及过此事。崔家与郑家在生意场上看似实力雄厚,但其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利益纠葛盘根错节。我们若贸然与他们合作,很可能会被卷入一些不必要的纷争之中。”
林福微微皱眉,面露思索之色,秦怡见状,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这两家向来以家族利益为先,内部各房之间争权夺利,矛盾频发。一旦我们与他们在营生中有所关联,稍有不慎,便会成为他们内部斗争的牺牲品,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