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去,守着那个笨猪一样的太子哥,出出晦气,撒撒恶心,看你如何处置。
“王爷小声点,就这点秘密还怕众人不知道吗?”亲信枚青压低了声音说。
高煦凶横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冲着后面恨恨道:“怕什么?谁给我说出去,我就像太祖爷治贪官那样,活剥了他的皮。” 亲兵侍卫们没有人不相信他的话,他做的比说的还要狠,属下的人怕他远远胜过怕皇上。平时,犯点小错都要一顿鞭子,要么就叫自己打自己,几十个耳光,十几天过去,脸 还肿得老高。永乐二年皇帝封了他个汉王的爵位,一肚子怨气正没处撒,忽见府门前一个 侍卫在和旁人搭话,他怒从心起,一剑下去,侍卫的头颅骨碌碌滚出老远。侍女段氏还为他生过一个王子,只因侍寝时劝了几句便被他挥拳打死。他朱高煦有的是劲,还有天下一流的武功,恨只恨英雄无用武之地。
“王爷,您这精气神一群人也抵不上,小的们实在是累了,再说王妃家眷们一路颠簸, 怕是早挺不住了,前面树影婆娑之处就是良乡驿,歇息一下,再赶路也不迟啊。”枚青喘着粗气道。
“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你小子那点精气神是不是昨晚都给了女人了?” 枚青不敢接话,尴尬地笑了两声:“王爷这是同意了。”忙命身旁的一个军兵,“前去知一声,就说汉王爷驾到,速叫驿丞出来迎接。” 驿丞急急忙忙迎出来的时候,汉王一行人已到了驿站大门,见驿丞只在门口跪着,高煦心中大怒,跳下马来,把缰绳扔给枚青,几步走上去,揪起跪在地上的驿丞左右开弓就 是几个耳光,骂道:“混账东西,你家总爷金忠没教你在哪儿迎接亲王?”
驿丞虽是个不入流的品外官,但南来北往的皇亲贵戚和官员见得多了,就是他们从牙缝里漏出的一句半句话,也早知道这汉王受皇上宠幸骄横跋扈非一般亲王可比了,连兵部尚书金忠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他这小小的驿丞?本来通报晚了,所以迎驾迟了,若分辨几句, 还不招来更多的耳光?就是杀了你,皇上又能怎样?惹不起,捧得起,何不让他高兴呢。
驿丞心里嘀咕着,忍着剧痛和羞辱,重新跪好磕头如捣蒜道:“小人良乡驿丞郜三接驾迟了,乞王爷恕罪。下次接驾时,把这两支胳膊也当腿用上,一块往前挠,想必不会再迟了。”
“猴崽子倒会说话,”高煦“噗嗤”一声笑了,“会哄本王高兴,失礼之罪免了。就你这儿歇歇脚,用些膳。小枚子,赏他五锭宝钞。”
“谢王爷赏。”驿丞领过赏,肿着脸手脚麻利地指挥属下安顿车马仪仗、分内外室预备午膳,末了,就在汉王用膳的房门外候着,生怕再得罪了这位当朝的第一王爷,一个吐沫星子,他的饭碗就没了。
为着从政、行商交通的方便,从南京、北京通往全国各地的驿路四通八达。洪武年间补修了元末战乱毁坏的道路,永乐以来又在辽北、西域、乌斯藏和云贵等省新增了不少驿路。为便于官员往来和公文传递,三五十里一处,沿驿路修建了无数驿站,全国大大小小几千个驿站,由兵部统一管辖。驿站的最高首领官是驿丞,虽不入流,也不能晋升,却是个吃用不愁的美差。每年多少往来官员、车马耗费朝廷都按时拨付,实报实销,虚报也实 销,有时虽不免受些窝囊气,但实惠,自在。说实话,当惯了驿丞,给他个七品的什么官他还不一定想干呢。
高煦三下五除二地用完午膳,也不管旁人,来到院中踱步,郜三远远跟着,听候吩咐。 这是个连着客厅的五楹大厅的驿站,前后三进院落,每个院中都有几棵高大的槐树,绿荫如盖,十分清爽。因北平升为北京,驿站也重要了,原来的小驿也改成大驿,又在两侧各加盖了三间房子,形成了东西两个院落,庄重而气派。
“你小子拽住了谁的裙带子,干上这等美差的?”高煦突然问。 “回王爷,”郜三滚爬着跪到高煦跟前,“小人原是燕山右卫的小旗,随皇上靖难,东昌大战时身中五箭,托皇上和王爷的福,命大,没死,记了功,伤愈后,皇上一登基, 就被兵部放这儿来了。”
“战场立过功的人,有功之臣,看来,本王不该打你那几巴掌。” “该打,小人一生能见几回千岁爷,怎地接驾就迟了,还不该打吗?” 高煦看着驿丞已经肿起的脸,倒也有了惺惺相惜的几分同情。他自己是个武人,打得最多、最危险的仗就是和父亲死里求生的靖难之役,论军兵、论供应、论人心向背、论任何方面,以区区一个燕府而面对朝廷、面对全国,哪一方面都不占优势,每一仗都是置之 死地而后生,可以说是仗仗艰苦。敢跟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