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俺巴孩必然进犯山海关,介时山海关只有六千守军,万一被蒙古人破关,后果不堪设想,何知州,我知你一片忠心,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之时,如今退往山海关才是万全之策,你也赶紧带上家属随我前往吧!”
何正平听完燕行云的话更是怒发冲冠,“荒谬!锦州城兵马众多,城防固若金汤,城内粮草充足,莫说两万人守城,就算只有一万精锐,这些蒙古鞑子就休想破城,如今一仗未打,蒙古人还未临近,就想着弃城而逃,你将锦州百姓至于何地,你将江山基业置于何处,如此仓皇逃窜能回到锦州吗?若是半路被蒙古鞑子追上,岂不是要全军覆没,你练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何正平的愤怒已经溢于言表,本来他对这位世子殿下还是颇为敬重,这一年多来燕行云在锦州没有任意妄为,诸多政事也大多征求听取他们的意见,何正平已经想着在燕行云的手下尽心做事,以期将来能够一展自己的报复,所以当得到燕行云要弃城而逃的消息后,何正平无比的震惊与愤怒,他不理解这个平日里看起来还算英武的世子殿下,怎么突然间怯懦至此。
面对何正平愤怒的指责,燕行云面色难看,“何知州,我敬你心怀百姓,但守锦州太过冒险,我以安排骁云卫都统许林率一营士卒和锦州守军殿后守城,为大军和百姓拖延些时间,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拾行囊,跟上大军。”说完不再理会何正平,双脚轻磕马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昂首挣开何正平的手,向着城外走去。
何正平被马挤得一个踉跄坐在地上,这位素日颇为儒雅的谦谦君子此刻瘫坐在地,泪流满面,指着燕行云等远去的背影破口大骂,“懦夫,可耻,燕氏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无耻懦夫,王上真是瞎了眼,竟立了你为世子。”
何正平坐在地上叫骂,但燕行云的马队已经出城,守城的军士等马队过后也不再阻拦想要出逃的百姓,一时间人群蜂拥着挤向城门,若不是附近守城的军卒在人群临近之前将何正平拖到一边,这位知州大人恐怕要被人群踩踏而死。何正平呆坐在城门边,看来拥挤着向城外逃命的人群,直至过了很久人群渐稀。戍守西门的校尉走到何正平的身边说道:“大人,我们如今怎么办?”
何正平两眼无神,“怎么办?能怎么办?你们都走吧,都逃命去吧,把这锦州城让给那些鞑子。”
那校尉沉默了片刻接着问道:“大人您呢?”
“我?”何正平转头看着那名校尉,语气突然坚定,抱着决死之意说道:“我乃王上任命的锦州知州,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那校尉看着何正平,深吸了一口气抱拳一拜,“大人,我也是锦州人士,大人若愿死守锦州,某等愿随大人赴死!”
何正平看着眼前垂首的校尉,眼中的绝望逐渐转为决死的坚决,这位书生猛然起身,用手重重拍在校尉的肩甲上,“好!那我们就共赴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说完何正平看着聚拢在周围的军士,高声喊道:“诸位,想走的尽管离开,愿随我赴死的上前一步!”
此时何正平的周卫聚集了五六十守城的士卒,听完何正平的话,大约四十多人上前一步高声喊道:“愿随大人赴死!”
何正平眼含热泪,抱拳拱手对着众人深深一拜,然后看着眼前的那名校尉说道:“我记得你叫王猛是吧?让还愿意留守的守好城门,不要关闭,今夜应该还有很多人要逃离锦州,不要阻拦,你去将城中还愿意留下守城的士卒统计一番,让校尉以上的到府衙见我,还有那个逃跑的狗屁世子不是说留了一千人守城吗?把那个都统找来见我。”
王猛抱拳领命,何正平用袍袖抹了把脸,骑上马向着府衙而去。与此同时,同样是这个夜晚,千里之外的燕京城,蒙古暗探金大茂一伙被燕王禁卫绞杀在他们在燕京的宅邸据点中,金大茂及其手下冥顽不灵誓死抵抗,均被斩杀,金大茂死前放火将自己的书房点燃,禁军们除了搜出一些财货,别无所获。
祥嘉十六年三月初四清晨,俺巴孩的骑兵已经渡过了凌河,大约今日傍晚就会抵达锦州城下,一夜未眠的何正平洗了把脸整理了下仪容,走向了府衙大堂,大堂内有九名身着铠甲的将军在大堂等候,何正平来到大堂正中转身面对几人,其中把人上前一步向何正平行礼,这是还留在锦州的守军中的八名校尉,锦州原有一千五百名守城军士,大都是当地乡勇,经过昨天一夜,只剩下八百六十一人还留在锦州,守城的那名都统和其余的校尉也都随着燕行云跑向了山海关,现如今留下的都是愿随着何正平死守锦州的,这些并非精锐的守军,也能有如此血性,关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