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任由姚福拉我去那所谓的家宴,让齐王父子羞辱我?”
李宗义面色严肃了下来,起身俯首沉声说道:“殿下,主辱臣死,请殿下相信,老臣绝没有看殿下笑话的心思!”
姚曦摆了摆手示意李宗义坐下,“我没有责怪老师的意思!”
李宗义坐下后接着说道:“殿下,臣虽然不知道宴席上发生了什么,但从殿下回来的时间及神色看,想来齐王大概又在宴席上大放厥词,说些什么陛下登基赖他之力,他为朝廷威胁秦王等不臣的话,老臣猜的可对?”
姚曦面色沉郁的点了点头,李宗义见此继续说道:“殿下,这又算得上什么羞辱呢,您作为大虞的储君,这些裂土封王的藩王存在才是对陛下,对您,对朝廷最大的羞辱!”
李宗义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令姚曦清醒,起身对着李宗义一拜,“多谢李师教诲,我受教了!”
李宗义坦然受了礼,待姚曦落座后接着问道:“殿下有没有想过,朝廷削藩最好从哪处下手?”
姚曦略一思考后答道:“李师在此时问我,想来李师认可的答案是先削齐王,可我一路行来所见,齐国在姚靖的治理下可谓吏贪将弱,根本不足为虑,我虽不通军事,但李师之前也说,齐王父子一对蠢货,将山东祸害的不轻,若是灭齐,想来只在翻掌之间。如今不曾对他下手,恰恰是因为秦王在在函谷关外虎视眈眈,若是我们出兵对付齐王,秦王肯定会趁机起兵,夹击我们,如此一来洛京危已。”
李宗义见姚曦并没有被自己牵着思绪走,反而有自己得到的见解和时局分析,眼中露出赞赏之意,“那殿下以为应该如何破局呢?”
姚曦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思虑良久后才说道:“想来只能让燕王出兵对付齐王,朝廷看住秦王,或者干脆同时出兵,收拾掉秦王,北方一定,南方二王便不足为虑!”
“可是燕王就真愿意甘心成为朝廷的一把刀吗?就算燕王愿意,削藩之后如何处置燕藩?燕王会不会兔死狐悲,干脆与齐王秦王一同谋反,以求延续国祚?”
李宗义的这一连串问话令姚曦呆立原地,是啊燕藩凭什么会任由朝廷拿捏呢,姚曦想着大抵是之前燕国一行,燕国上下对他这位太子殿下恭谨的态度,让他对燕藩有了许多好感。姚曦随即想到李宗义之前评论齐王骄横跋扈不足为虑的那些话,再一想燕国上下可不是此等气相,一副锐意进取之相,而且对朝廷也极为恭顺,这么一想,姚曦的后辈不仅冒出些许冷汗。
见姚曦的样子,李宗义猜到他应该是想到了,于是接着说道:“所以我在走了趟辽东后,反而劝殿下不要对燕行云表现得过于亲近,甚至不要支持燕行云继承燕王之位,在我看来这个年轻人,可比齐王这一窝加起来要危险的多。”
“可老师,您不是一直是支持朝廷拉拢燕藩的吗?”
“我自然是认为朝廷目前需要拉拢燕藩,我现在依然如此想,但拉拢不代表信任,拉拢也不代表不设防备。现如今的燕王虽然并不昏聩,但心中并无多大的野心,无非是想着守住他爹留给他的这份基业而已,但燕行云这个人却不同,他更像他的祖父,先忠武王燕骥,想要降服这匹烈马,可不容易。”
“那老师,你认为应该如何破局?”
听到姚曦此问,李宗义无奈的摊了摊手,“老臣若是有破局之法,现如今也不会只是个礼部尚书,朝廷也不会这么多年没有动作,现如今任谁也没有万全之策,是能等,等时局变化,我们在等,秦王他们也在等,等时机到来,看谁能抓得住机会。所以殿下,您要时时警醒自身,万不可懈怠,一着不慎,便是社稷倾覆之危。”
姚曦心头愈发沉重,久久沉默无言,李宗义见此只得开导这位学生:“殿下,此次出巡,陛下也只是想让您出来走走,见见各地的风土人情,对局势多谢了解,现在这副重担还有陛下撑着,您还有时间慢慢看,慢慢学,多思无益,还是早些休息吧!”
说完李宗义便告退离去,只留姚曦一人留在书房内,良久后只听姚曦一声叹息,今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