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按一个与淮帮勾结,意图谋逆的罪名,抬举抬举你,如何?”
宋长文眼中闪过一缕难以察觉的畏惧之色。武德司罗织罪名,铲除异己的手段是出了名的,若真要给他安上一个谋逆的罪名,就算他有一万张嘴,也难以辩白。
郝文通和李佩奇两人识过阿四的阴险手段,他们此刻后背早已湿透,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生怕武德司的这个小祖宗又给他二人罗织个杀头的罪名。
薛才瞧了一眼宋长文脖子上的伤口,神色有些凝重。宋氏门阀威望极高,子弟门生遍及各地,宋长文若是出了事,必定要闹到上京去,到时候连官家都未必能护得住武德司。
“不可!大人,你闹也闹够了,该收手了。”薛才面沉如水,出言阻止道。
“薛才,看来我与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白费唇舌。”
阿四无奈地摇摇头,薛才得失计较太多,反而少了些赤诚与率真。
薛才努了努嘴,终究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阿四的目光瞥向远处,只见一队人马正疾驰而来。他拂袖一甩,刀应声进入李佩奇刀鞘之中。
“住手!”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为首的刀疤脸中年汉子飞身下马,掏出薛安国的鱼符,“都给老子住手。”
中年汉子名叫谢连城,是薛安国的贴身亲信,更是救命恩人,平时替薛安国打理州府事务。
薛安国曾对府上训言,谢连城与他无二,谁敢对谢连城不敬,便是对他薛安国不敬。
薛才倍感讶异,问道:“薛叔,你怎么来了?”
谢连城没有理会薛才,而是将郝文通和李佩奇拉到一边说话。
这几日,谢连城陪着薛安国会见贵客,处理机要之事,薛才是知道的,心里更加起疑,谢连城此行的目的。
这么晚了,薛叔来此将郝、李两位叫到一旁,到底在说些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薛才看了一眼阿四,心道为何郝、李二人听了之后脸色大变,难道官家有旨意下来了?
“公子,老爷吩咐,这里的事你莫要管了,现在随我回去。”
谢连城与郝、李两位大人说了几句,便又折返回来。
李佩奇将府兵尽皆召回,郝文通则是对周怀忠一通呵退,随后折返回来,他二人脸皮紫胀,眼神不时朝阿四瞟了两眼。
薛才不解地问:“薛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去的路上再与你细说。”
说着,谢连城拉着薛才便走,临走还不忘嘱咐宋长文一句,“宋公子,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薛安国这时把府兵撤回去,是打算不管江东官员的死活了?
宋长文皱了皱眉,谢连城倒是给他一个台阶,否则他这位宋氏门阀未来的继承人不知是否要与翟荣一样,被阿四也断一指。
他捂着脖子对谢连城点点头说:“有劳谢先生。薛贤弟回顾,替愚兄问世叔好。”
薛才点点头,满怀歉意地对宋长文道:“长文兄,我们家老爷子的性子,你也知道。明日小弟在食为天摆一桌,向长文兄赔罪。”
宋长文淡淡地“嗯”了一声,看来得给阿爹传个信,我宋家得趁早准备了。
谢连城拍了拍阿四的肩膀,低声道:“小兄弟,大人的耐心有限,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拉着不情不愿的薛才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江宁府官员、府兵见此状纷纷作鸟兽散,而百姓们则涌向了那几口大箱子。
见郝文通偷摸着要走,阿四轻笑一声,叫住了他:“郝大人,淮东官员违法乱纪的证据若是被人收缴了,我不介意把江东官员营私舞弊的证据也公之于众,孰轻孰重,你该分的清楚。”
郝文通闻言一怔,随后甩了甩衣袖,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