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就祸害人,这些世家公子,当真是闲得紧。”
城门小吏揉了揉火辣辣疼的脸颊,偷偷瞥了一眼杨小侯爷的马车,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这一巴掌也只好忍了。
取下数斤重的门栓,厚重的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缝隙。
刺眼的阳光迎面而来,让人一阵眩晕。城门小吏用力揉了揉眼睛,正要拉开一扇门,无意间朝着门缝外瞧去,登时脸上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城门外,上百骑兵带着尘烟飞驰而来,气势凛然。
城门小吏何曾见过这等阵仗,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后退数步,忽地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小吏定了定神,这青天白日的,神兵天降,怕是要出乱子。
想到城楼上那些玩忽职守的守城士兵,暗自骂了句娘,小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地朝城楼石梯跑去,口中呼喊着“敌袭!”
“啪”的一声脆响,城门小吏的右脸便肿了起来。
“瞎嚷嚷什么,没看见是我的翰林哥哥来了!”
杨小侯爷狠狠剜了一眼不知轻重的小吏,若是冲撞了翰林哥哥,他还真不介意将小吏剁碎了喂狗。
城门小吏捂着有脸,忍气吞声的退到了一旁,心下骂道:老子恪尽职守,何错之有。小侯爷就可以随意动手打人么,奶奶的,老子今日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翰林哥哥,瞧这叫的亲热的,我呸!堂堂的男儿身,竟喜欢被走旱道,这杨家祖坟的风水我看八成邪性的紧。
杨小侯爷没闲工夫管一个城门小吏委不委屈,瞧见远处那匹骏马上坐着的气度非凡的年轻男子,顿时有些痴了,喃喃道:“世间男子,唯翰林哥哥才有这般飒爽英姿。”
城门外,石让不知怎的,心口有些堵闷,急忙了勒住了缰绳。
阿四骑着毛驴不疾不徐地过来问道:“石公子,前面就是淮西城了,你怎生停了下来。”
“啊……没什么。”
石让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临近这淮西城,不知为何竟想起了杨小侯爷孩童时那张稚嫩却带着怪异笑容的脸庞,霎时浑身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心里默默祈祷,但愿此行不会惊动那个想要让自己走旱道的家伙。
陶大胆驱马走了过来,察觉到少将军的异样,心中了然,脸上浮现起耐人寻味的笑意,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少将军,不会这么巧的。”
阿四挑了挑眉毛,有些好奇地问:“陶大哥,你这话说得不明不白,难不成这淮西城里还有石公子的相好不成?”
陶大胆闻言,忍俊不禁,脸涨得通红。
“老陶,休要胡言!”石让神色一晃,又气又恼。
甲子营将士离开江东大营前,石总督便提前与淮西安抚使打了招呼。不过上百精兵入城,终究是太过招摇,容易招惹是非。
石让面色缓了缓,郑重其辞道:“吩咐下去,进了城,谁要敢胡乱生事,军法从事。”
“末将领命!”
百人的骑兵队伍阵仗不小,终究还是惊醒了守城的将士。
睡眼惺忪的士兵慌忙弯弓搭箭,瞄准了骑兵队伍,守城的将官神色凝重的注视着城楼下威风凛凛的队伍,厉声喝道:“尔等何人,为何持兵来犯淮西城。速速报上名来,不然便将尔等射成马蜂窝。”
“楼上的守将,我等是江东军甲子营的士兵,俸总督之命,护送武德司指挥佥事大人前来淮西处置公务。”
陶大胆勒住缰绳,冲着楼上回道,同时招手命身边的旗令官亮出了江东军的军旗。
城门守将闻言神色稍缓,江东军甲子营的威名如雷贯耳,楼下这上百人的轻骑兵英武不凡,倒是有几分相像。只不过,军队调动,尤其是进入别的州府辖区,须得有调令方可。
虽说这甲子营骑兵不过百余人,但未得到上官命令,城门守将亦不敢轻易放行,故而又道:“尔等有何身份凭证,来淮西城可有调令?”
石让眉头一皱,瞧那城门守将不像是有意刁难,可自己的父亲早就与淮西安抚使通了气,何故这城门守将却未接到通知,难不成这淮西安抚使故意为之?
“兀那守将,俺乃甲子营武典将军陶大胆。”
陶大胆从马背上取下两柄梅花亮银锤,在空中肆意抡了两下,冲着城楼上的守将又道:“还能骗你不成,俺手上的梅花亮银锤想必你也认得,还请速速放行,休要耽误了指挥佥事大人的公事。”
陶大胆的语气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