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给晋阳公主用,张川柏二话不说取上清霜出来。
孟诜拿到药,笑着说:“我来得匆忙,没带药费。回头有空了拿来给你,再帮你看看赋。”
“药费好说,都是自己人!你拿着先用!”张川柏豪爽笑道。
孟诜虽然是孙思邈的嫡传弟子,但是并不考太医署,而是计划考进士科。
用他的话来说“我还是孟子三十一世孙,考圣贤书会不如人?”
孟诜的应制诗赋作得比赵贞固还好,可以指点张川柏。
张川柏眉开眼笑,回去可以跟阿耶阿娘说,小三郎也是知交满天下!
四海之内皆兄弟,随时随地可以他乡遇故知!
他的想法很快应验了。
入住洛阳赵贞固家不久,两位师兄——李善和卢照邻赶来了。
赵贞固带着客人进门,大声说:“小三郎,你看看谁来了!才子荟萃的盛事,我就说他们一定会来!”
张川柏激动地跳起来,脖子上的狐狸围脖都掉了。
师兄——老师——故乡——家人……
“呜呜~~大师兄,二师兄!我想你们想得都瘦……哦,都胖了!”
张川柏一左一右拉着师兄们,红着眼眶抹眼泪。
李善很惊讶,没想到小师弟跟自己那么亲近。
小孩子不是都健忘?出去玩得开心连姓什么都不记得,还记得师兄?
卢照邻笑眯眯地说:“三郎真的胖了!家里大人还担心你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
“多亏赵兄和阿兄照顾!特别是赵兄,一路衣食住行都是他操心。”张川柏感激地说。
这是真的!
吃的住的、雇车马,乃至烧热水洗衣服,还有一只小狐狸……一路多少琐事!
更别说之前为了大郎考太医署,赵贞固忙前忙后。
赵贞固含笑听着。
他是大师兄,照顾远志和小三郎,自认是分内之事。
但没有谁必须对谁好!
小三郎懂得感激,赵贞固心里更舒服。
李善和卢照邻又感谢赵贞固。
赵贞固摆摆手:“都是朋友,谢来谢去太见外!你们先叙旧,我出去问问其他朋友有没有空,请来一起讨论诗赋。咱们这一趟,一定要一鸣惊人!”
赵兄的朋友,都是“未来”名士。
这一点,张川柏最清楚。
目送赵贞固离开,张川柏刚想问家乡的事……
李善一本正经地说:“三郎,老师说若是遇到你,让我考一考你。”
张川柏连忙恭恭敬敬地站着,聆听大师兄转达曹夫子的话。
“《文选》背到哪一篇了?”
“《怀旧赋》。”
“咦?背得还挺快的。知道意思吗?”
“有些请教了赵兄,有些自己琢磨,总的来说半懂不懂。”
“《论语》每日都有读吗?”
“呃……偶尔读。”
夫子曾说,《论语》每读一次,都有不同的领悟,学生们要圣贤书不离手不离心。
李善严肃地说:“诗赋很重要,道理也很重要。你先将《文选》一篇篇背给我听。”
“是。”张川柏老老实实的。
拜师了就是这样啊!
会有人监督学习的!
大师兄代师教学,算是他的半个老师。
卢照邻笑着等李善检查完功课,也一本正经地说:“来叔父让我问你——”
张川柏又恭恭敬敬站着。
“每日有扎马步、练铜胆吗?刀法有没有练?”
“呃……有练铜胆,马步偶尔扎,刀法……很多日没练。”张川柏诚实回答。
“果然,出门在外就是荒废武艺。”卢照邻模仿来济的语气,痛心疾首:“你这样子,将来上阵杀敌,会死的!”
张川柏:“……”
不是!
你们讲讲道理啊!
我真的好忙的!
两个师兄轮流查问完,拉着张川柏说江都的各种事……主要是张家的各种事。
李善和张家在同一条巷子,按说应该更熟悉,可比不上卢照邻三天两头上门。
“我答应帮你照顾家里的鸡鸭猪,时不时要去喂。表妹也常在家,她教会我很多事。”卢照邻笑着说。
张川柏:“……”
表妹?谁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