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察颜观色的小三郎会挨打吗?
他抱着公鸡花花,提着宝剑,和表兄妹们在巷口分别,一路思考着走进家门。
“阿耶!阿娘!我回来啦!花花今天立功了,奖励它一个新鸡窝吧!”
张川柏决定,坦白从宽,先发制人!
与其撒谎被旁人拆穿,不如用自己的方式讲清楚。
张衍一早去县衙,跟崔珏、卢仁勖等同僚,宴请城里德高望重的老人。
吴秀照顾家里的禽畜,又要安排年节期间的种种习俗,没有出门。
他们都不知道张川柏的壮举。
张川柏一口气说完,委委屈屈地说:“明明是我赢啦,他还说我欺负他!”
他冲着阿耶伸出手:“抱抱!”
“张川柏,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儿了。”张衍额头一跳。
虽然求抱抱的小儿很可爱,可是豪赌的小孩儿,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自从小三郎有奇遇,已经很久没有求抱抱啦……吴秀看着心软,把儿子拉到怀里:“别凶我儿子!他抱着花花出门,你也是知道的。”
“我以为他只是玩玩。将来进了国子监,人人都会斗鸡,他不会也不好。”张衍揉了揉眉头。
赌几个铜钱就罢了,你赌宝剑?
“城里有饮子铺卖快乐水,是来家的产业。你赌输给别人,岂不是抢来家的买卖?”张衍正色说。
张川柏怔了怔:“来叔还卖饮子啊!”
“当然不是他自己卖,或是家下人等,或是亲戚,反正跟他有关。”张衍解释。
张川柏诚恳认错:“是我想得不周到……我想着,反正我们家不卖饮子,输一道方子也不要紧。之前家具图纸,我还不是拿去卖了。”
他知道很多配方,并不觉得快乐水有多珍贵。
那把剑,又实在是一见钟情。
张衍眼看穿小三郎的心思,“这把剑,你是不是很喜欢?”
“是。”
“今日斗鸡赢得一把好剑,你会不会觉得赢钱是很容易的事?赌徒沉迷赌博,一开始就是赢钱了。”
张衍严肃教导,“赌徒都不觉得自己在错事,而是觉得自己在挣钱。
小赌安居乐业,大赌发家致富。一夜暴富的快感,太容易让人沉沦。”
“我知道,赌狗赌到最后,一无所有!”张川柏可怜兮兮地拉着阿耶的衣袖,“方才高叔问我以后想做什么,我说种田。”
张衍悄悄松了一口气:“小三郎还是阿耶的乖孩子。这把剑,我先替你收着。”
“不啊!是我赢的!”张川柏跳脚,“我还想找人刻上剑名‘倚天’!”
“倚天剑?曹孟德的佩剑?”张衍挑眉。
“我没想到曹操的佩剑。”张川柏眨巴眼睛,“我只知道有个很厉害的尼姑,手持倚天剑大杀四方。”
张衍:“……”
三郎又讲旁人不知道的故事了。
吴秀慈祥地笑道:“可以找人给剑刻上字,但依旧要给你阿耶收着。你小小孩子,当心割伤自己。”
张川柏看着剑……阿娘说的也有道理。
万一,割鸡割鸡割鸡~~就不能娶新娘子了!
“那好吧……等我再长大一点,阿耶一定要还给我啊!”他眼巴巴地说。
张衍笑着问:“真就那么喜欢?你不是练斩马剑的?”
斩马剑说是剑,其实是陌刀的初始版,属于重兵器。
张川柏重重点头:“我喜欢啊!斩马剑又不能扛着满街走,君子佩剑,剑可以佩着满街走。”
能喝酒,会舞剑,请叫我小李白!李小白!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张衍搞不懂小孩子的想法。
小孩子的心思你别猜。
尤其是小三郎,总有各种外人不懂的联想。
见阿耶阿娘都露出笑容,张川柏暗暗给自己比了一个大拇指,又说:“那个斗鸡的说得挺可怜,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
“你相信?”张衍问。
“我不信。”张川柏说,“阿耶看这把剑,贫苦人家能拿得出来吗?
此人以赌斗为生,不知道赢了多少人的钱。他可怜?比他可怜的人多得是。”
就是想清楚这一点,三郎才会毫不退让。
“你明白就好。”张衍说,“如今从上至下都有斗鸡的风气,各种作弊的手段也层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