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张川柏抓壮丁,春耕是大事啊!
阿耶要忙官田,还要被屯田监拉去做技术指导,又有官府的种种公务,自家的地就顾不上。
即便是请长工短工干活,也得有人带着干才放心。
合作社的张春生偶尔会接木工活,张大河一家多了榨油的生计……人力都挺紧张。
虽然说春耕期间不是榨油的高峰期,也有人会上门榨一些。
算来算去,还真就两位师兄最有空。
张川柏计划,带着两个师兄回张家湾暂住。
他笑眯眯地描述:“我可以带你们捉泥鳅、摸螺,还可以一起去放牛赶鸭子!说不定,还能在芦苇丛中摸到野鸭子的蛋哦!”
李善和卢照邻都心动。
去年跟着张川柏刺猹的事还历历在目……捉泥鳅显然也是不可错过的童年趣事。
曹夫子也笑道:“听川柏说的,让我不禁怀念少年时,我有空也过去帮你放牛吧!”
张川柏连连点头:“好好好!”
百岁老人放牛,画一幅神仙图!
什么是祥瑞?
夫子才是真祥瑞!
讲真,就是天子,也很少有活到一百岁的!
只羡夫子不羡天子。
张川柏回张家湾住,最高兴的不是柱子兄弟,而是阿黄。
汪汪汪!
我的好兄弟带着骨头回来了。
在树根撒尿可以一人滋一边~~
……
“所谓‘稻豆套作’,不是水稻和大豆一起种。而是先种植水稻,在水稻生长后期,在稻株间播种或移栽豆类作物。”
“套作要注重共生期的管理,协调两者的生长。”
张衍跟屯田监的人讲稻豆套作。
屯田监监正提出几个问题,张衍一一解答。
都是种田的老手,套作的优势和风险,想一想都明白。
两种作物一起种,最怕的就是互相争水和肥。
地力有限,此时官田都采用轮耕的方式,有“常田”和“倍田”,目的就是让土地休息。
但张衍信誓旦旦说大豆不仅不会跟水稻争肥,还能提供氮肥,众人都信。
谁不知道张衍有个农业神童儿子啊!
皇帝认证的!
屯田监正热切地看着张衍:“张主簿到我们屯田监任职多好啊!将来一路升上去,司农卿非你莫属!”
“过奖!过奖!”张衍笑着谦虚。
他觉得当司农卿太遥远,当个屯田监正比较现实。
屯田监正,从七品下。
从县主簿到屯田监正,是升官了!
监正……不知为什么,觉得张主簿的笑容怪怪的。
他可以接受张衍当司农卿,不能接受张衍取代自己~~
“既然是后期才种大豆,那前期还是跟以往一样。”监正说,“到时候还要请张主簿多指点。”
“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张衍诚恳地说,“我们也需要屯田监的肥。”
官田用不完,还可以给自家匀一点~~
说起猪粪牛粪,两人有更多的话题。
去年春天,张家大郎还帮屯田监的官猪做产后护理呢!
那一手按摩通乳手法,让围观者都面红耳赤又叹为观止。
不到一年的时间,张大郎已经到长安太医署了,想必不会再给牲畜看病?
远在长安的张大郎打了个喷嚏。
……
来济从江都到长安赴任,手持的是官员上任的“告身”,有这个凭证,可以入住沿途驿馆。
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赶赴长安。
他一到长安,先去吏部报到,很快又被皇帝单独召见。
有恩的有仇的,都知道他来了。
来护儿的儿子来到长安,走进中书省!
许敬宗瞬间想起,江都之变的刀锋火光。
以及不愿被人提起的往事。
太医署医学生张远志知道来济进长安,立刻去拜访。
“我知道来叔肯定不缺住的地方!可是我家就在皇城旁边,上衙很方便。”张远志眼巴巴地说,“来叔也可怜可怜我,一个人背井离乡,住在长安知名鬼屋,内心十分恐慌。”
来济:“我看不出你恐慌。”
他听张三郎说过大郎威胁狐狸、刺猬,连枯树都不放过……到底谁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