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笑了一会儿,感慨方才真是惊险。
那野猪竟躲在大石头后面,突然走出来。
野猪的繁殖能力强。
当你发现一头野猪,就意味着这山里有更多的野猪……
“要报给官府,找更多的人,带齐武器上山围猎!”
猎人们严肃地说,“万一野猪下山寻找食物,袭击村民,多危险啊!”
这种事,官府也是要管的。
某地有老虎伤人,官府责令猎户限期打老虎。没完成任务,猎户还得受罚。
若是出了打虎英雄,官府也会有赏钱。
他们所在这一片山,归江都管辖。
官府接到野猪伤人事件,多半是由卢仁勖组织人手打猎。
张川柏镇定下来又什么都不怕了。
卢少府带队的话,我也可以一起来?
……
从张川柏出门开始,吴秀一整天心神不宁。
打猎。
不是在瓜田里刺猹,也不是在竹林里挖竹鼠,而是进入蜀冈。
她对自己说,来家阿翁会看好三郎。
想做大将军,就得冒风险。
可是,可是……三郎还是个小孩子啊!
雏鹰长大了会振翅高飞,三郎羽翼未丰,就四处扑腾了。
见吴秀唉声叹气,张衍淡定地说:“放心吧!有那么多猎户带着,他们知道哪里安全,打些野鸡野兔练练手而已。”
为了让儿子打猎,还约了猎户同行。
已经够慎重了。
张衍又转移话题:“我们雇几个庶仆,帮着干里里外外的活。你找个时间跟中人看看,选老实本分能干、知根知底的。”
“唉。”
“我阿耶小的时候,身边几个奴仆。我小的时候,出门总有一个随从。我们三个儿子,都没有享过福啊!”
“唉。”
“现在三郎也当官了,就算不买奴仆,也得雇一个庶仆,跟着拎包。”
“唉。”
张衍:“……娘子别叹气了!你叹得我都心慌!”
“我就是觉得,有时候我自己都忘了,三郎才八岁。”吴秀叹道,“他那么能干,我恍惚觉得他也是当阿耶的人了。”
“他当阿耶?那还得十年八年!”张衍笑道。
他想到,三郎埋头画婴儿床和城堡床,念叨要给贺兰家即将出生的娃娃做拨浪鼓……
也许,三郎热衷当父?
……
野猪被抬进城的时候,看到的路人纷纷惊呼:
“官府组织打野猪了?我怎么不知道?”
“是猎户打的!”
“你看那个小个子,是不是张朝散郎!”
新出炉的张家义子大声说:“义父是小孩子,不是小个子!”
路人:……
你要不要听一听你说什么?
义父?小孩子?
“你们去哪里打的野猪?有野猪祸害到城门啦?”
“朝散郎,野猪是你打的?”
听见路人的疑问,张川柏大声回答:“是在蜀冈,来家阿翁带猎户们打的,我们带回去分。”
“哦!”
既然野猪没跑到城郊,那没有太大关系。
也有一些身上刺青的市井浮浪儿,天不怕地不怕,想着张三能去蜀冈,我为何不能去?
……
猎户们一起抬着野猪回到来家。
来大让人去官府和张家报信。
来家其他人得到消息,走过来围观。
“两眼中箭!是阿大射的?真是又准又狠!猎户围猎野猪,还得先挖陷阱,出动多人。即便如此,还会有人受伤。难得见到死得这么干脆的野猪。”
来二温和地说:“川柏受惊吓了吧?你有没有猎物?”
张川柏微笑:“我打了一只兔子,一箭毙命。”
“好好好!”来家人都很高兴,“改日给我们郎君写信,告诉他。”
来大摆摆手,大声说:“野猪左眼那一箭,是川柏射的!他的箭术精准,可厉害呢!”
“真是川柏射的?”来家人惊讶地看向张川柏。
“是我。”张川柏淡定点头。
不要这样看着我,多不好意思啊!
实不相瞒,那一瞬间,我也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那后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