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
屯田监正是从七品下,“掌其屯稼穑之事”,是名副其实的肥差。
养官牛、官豕!
牛粪猪粪都有,谁有他们多肥啊!
监正相里长河已经在等候了。
见到张川柏来拉牛粪还穿着绿油油的官服,相里长河觉得自己穿布衣是不是太随意了?
不够正式?
张川柏虽小,官阶更高!
相里长河整理一下衣服,迎上前说:“张侍读让学生们过来就行,都安排好了。不用你亲自过来的。”
张川柏说:“我带他们认一认路。”
早一点拉回去,今日就能搅牛粪!
相里长河管理民屯,有专门的屯户,一般情况下,不用亲自动手干活。
见张侍读一马当先铲粪,他只好跟上。
张川柏想起一件事,笑着说:“相里监正的名字,我有些熟悉……你可认识司农丞?”
司农丞,相里玄奖。
去年九月,相里玄奖奉命出使高句丽,向高句丽宣读大唐皇帝的诏令,斥责高句丽和百济的种种行为。
今年,相里玄奖会回来……
征讨高句丽的战争脚步,在一步步接近。
相里长河微微自得地说:“司农丞是我家族叔。”
“哦!我就说这个姓熟悉呢!”张川柏说,“令叔这一趟出使,身负重任啊!”
为什么是司农丞出使?
在大唐,身兼多职是很正常的啦!
说了一会儿司农丞出使高句丽的事,他们就闭口不谈了。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场所。
虽然跟自己说新鲜牛粪不臭,可张口说话,还是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牛粪浸泡了。
呜呼!
三郎是牛粪味的!
不会有小娘子喜欢啦!
一堆堆牛粪铲上独轮板车,张川柏带着学生跟屯田监的人告辞,一阵风似的呼啦啦离开。
相里长河看着张川柏的背影,感慨:“张侍读分明是天生的司农卿啊!”
旁边一个人说:“监正从前还说,张主簿是天生司农卿。”
“父子之间还分彼此吗?谁当都是一样的!”相里长河笑道,“等他们做好氨水,我们带人去拉!”
一回生二回熟。
遇到什么问题,还能请教张侍读。
实不相瞒,若非超龄了,他也想去张园做学生。
学那些能传家的真本事!
……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
路过一条河,张川柏哼着歌,忽然问:“马凉,河里有几只鸭子?”
“啊?”马凉冷不丁被点名,“一二三四五……”
唉呀!
鸭子游来游去,还有插队的,数不清!
考个鸭蛋带回家!
“你连数数都数不清,怎么学好化学?”张川柏老气横秋地叹气,“做化肥,要按比例调配!”
要给学生们增加数学课!
至少学会四则运算和分数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