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天天热了。
一天天刻雕版,也要劳逸结合。
跟狗子学游泳的李善变成李大黑,卢照邻成了卢二黑。
李家和卢家的长辈从一开始不忍直视,渐渐习以为常。
少年人在乡下,黑是很正常的。
有昆仑奴对比,自家孩子黑得不是那么明显。
往年张川柏是黑三郎。
今年,张川柏……没有去游泳。
他被来家阿翁盯着,分出时间练武。
来大说:“我不知道你们最近在忙什么木工,天天叮咚叮咚的,但你不能荒废武艺。我家郎君来信,特意叮嘱此事。”
张川柏很感动。
他不过是说了一句要给来叔养老,来叔就一直牵挂他。
唉!
若史书上的一幕重演,我就横刀立马阻止来叔赴死!
张川柏有了新动力,精力十足地舞刀。
当初他选兵器,选的是“斩马剑”。
名为剑,其实是陌刀的雏形,宋代之后称斩马刀。
因为斩马剑是管制兵器,即便张川柏是官员,也不能带离府兵训练的校场。
张川柏日常练习用的是柴刀。
一把定制的长柴刀,处于管制的边缘。
来大摆着食案和曹夫子喝茶。
张园有几棵茶树,产量不多,炒制之后冲泡着喝。
虽然不像煎茶那样多滋多味,也有一些清新的野趣。
他们边喝茶边关注不远处的三郎。
大唐开国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争,其实从未停止。
在这个武德充沛的时代,不会武艺怎么行?
“相里玄奖出使高句丽,遇到贼人袭击。相里玄奖提剑砍了几个。”来大笑着闲话。
不会杀人的司农丞不是好外交官。
讲道理不通的时候,擅长种地的司农丞也略通武艺。
来大压低声音:“有人议论,相里玄奖若是死在高句丽,我们征讨高句丽更师出有名,且能鼓舞士气。”
曹宪摇摇头:“他代表朝廷出使,若死在高句丽,也是打大唐的脸。征高句丽,有的是名义!”
再说,相里玄奖不想死啊!
若让他知道这些议论,会骂骂咧咧!咒你哦!
来大沉默片刻,“夫子言之有理。”
他又看向张川柏,“三郎有一身武艺,将来就算到边疆常驻,也能打到猎物。”
来叔再也不用担心三郎饿死边疆啦!
曹宪:“……”
总有人说三郎将来会到海角天涯。
张川柏不知道长辈们在说什么。
他舞出一片刀光,给夫子和来翁助兴!
……
时间过得飞快。
扬州最热闹的端午龙舟赛又开始了。
张远志带着甄玉、陆娇娇、柱子、阿黄,在路边卖饮子、粽子。
陆娇娇问:“大表兄,你这算不算不务正业?甄医师不是让你去回春堂帮忙吗?”
张远志说:“我在太医署天天研究病症,好不容易放假,不想再给人看病。”
牛马都有假期,何况人呢!
陆娇娇笑道:“我还以为,表兄是想来陪……我呢!”
她口里这么说,眼睛却看向甄玉。
“小狐狸!”甄玉捏捏陆娇娇胖嘟嘟的脸蛋,“你跟小美一样肥了。”
“那只狐狸……”
说到小美,谁知道狐狸为什么可以长成大饼脸啊!
陆娇娇说:“舅母擅长养猪,养什么都长膘!我阿娘说的!”
张家的人,全部都有秘技。
张远志微笑招呼路人买饮子。
他确实是想跟阿玉多待一会儿。
随着和亲队伍去灵州时,他不知道会不会一路送到薛延陀。
当时他就想,若能完成任务,就请长假回家,珍惜和亲人相处的时光。
……
张川柏坐在河边彩楼上,跟越王和地方官员一起看龙舟赛。
因为阿耶没有下场比赛,他对胜负不是那么关注。
但龙舟竞渡的气氛,依旧很感染人。
那些只穿着小褂,露出纹身的郎君,在急促的鼓声中力争上游,一个个精力蓬勃。
岸边的大娘子们,红着脸兴奋地看。
不知是看龙舟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