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豹和他的随从打得皮开肉绽,身负重伤。
伍天豹二人见势不妙,自知不敌,只得瞅准一个空当,狼狈地逃出门外。
李文孝也不追赶,转身继续往里面打去。张妈此时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手脚发软,却还是强撑着身子,一把拉着赛西施、白菜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李大爷,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李文孝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张妈见他停手,赶紧吩咐下人摆上酒席,小心翼翼地领着李文孝、花省三来到内房,点头哈腰,不停地讨好奉承。李文孝向来蛮横凶暴,可此番闹了这么一通,看着张妈如此诚惶诚恐的样子,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他扭头看向花省三,说道:“老三,给张妈写张三十两的银票,算我赔偿她的损失。”
花省三应了一声,很快写好银票,李文孝大笔一挥签了名,将银票递给张妈,说道:“我毁坏了你的东西,这是赔偿你的,你可以到南门内李源泰盐铺去取钱。”
张妈接过银票,千恩万谢,嘴里像抹了蜜一般,说了一箩筐的好话。
这世上,往往以柔能克刚。俗话说得好:“头发丝也能绑住老虎。”何况这娼妓鸨儿,嘴巴甜如蜜,心思毒如蛇,这张嘴厉害着呢,竟能把如狼似虎的李文孝说得心生愧疚,拿出银子赔偿她。
当天酒席散去,安排赛西施陪李文孝,白菜心陪花省三过夜,一同共度春宵,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这李文孝本就是个残暴无良之辈,生性喜新厌旧。初见到姑娘时,如同饿鹰见了猎物,恨不能即刻将对方囫囵吞下;待到得手,便觉稀松平常。一夜过去,次日清晨,各自起床。梳洗完毕,用过茶点,便同花省三上街闲逛。
只见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街边的小贩们扯着嗓子叫卖,杂耍艺人表演着精彩的技艺,引得众人纷纷围观喝彩。李文孝和花省三在人群中穿梭,东瞧瞧西看看,好不惬意。
行至城隍庙门口,忽然瞧见一个女子,从里面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李文孝不经意间抬头一瞧,瞬间就被那女子的容貌吸引住了目光,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
只见她淡妆素裹,却难掩天生丽质;眉似弯弯的柳叶,面若娇艳的杏花,樱桃小口不点而朱,桃花腮粉扑扑的,煞是迷人。她身着月白色单衫,外面罩着一件无色花绸的半臂,罗裙之下,微微露出不足三寸的金莲,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真好似广寒仙子临凡,月里嫦娥降世。
李文孝见了,只觉得自己的魂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站在门口,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呆呆望着她。
那女子出得门来,目光扫过李文孝,见他脸黑如炭,身上却穿得花里胡哨,活像个滑稽的小丑,站在那里张着嘴看她,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当真是千娇百媚,犹如春风拂面,又似春花绽放。李文孝见了,一颗心瞬间被她的笑容俘虏,恨不能立刻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花省三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此刻立刻心领神会,凑到李文孝耳边说道:“二少爷,这女子漂亮吧?”
李文孝如梦初醒,转过头来,眼睛里仍满是痴迷,喃喃说道:“我见过的漂亮女子多了去了,从未见过像她这般标致的。若能与她共度一宿,就算明日我死了也甘愿。只是不知她家在何处,是何人家的媳妇?”
花省三道:“她家就在庙后那条小弄里,名叫巧云。她丈夫是个秀才,姓方名国才,家中极其贫苦。我与他相识。前天他还寄了张纸条给我,托我推荐对门史家的两个儿子,到他家读书。现今这纸条还在我身上。他有个哥哥在这城隍庙里做香火,方才想必是去看他哥哥借钱去的。”
李文孝道:“老三,你可有什么法子?若能与她成就美事,就谢你五十两银子。”
花省三道:“这个容易。咱们先回家,包在我身上。”
两人一路说着,很快回到宜春院,叫外长牵过马来,两人骑上马,出了南关,扬起马鞭,加鞭疾驰,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如飞一般回到家中。
走进书房坐下,李文孝迫不及待地问道:“老三,快说说你有何妙计?得是个长久之计才行。”
花省三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说道:“少爷您莫急,我自有主意。”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条,在李文孝面前晃了晃,道:“这不是他的笔迹?等我仿照这个笔迹,造一张借券,写上二三百两银子。明日送到府里,让王太守追查,必定会将方国才捉去,关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