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天,月亮悄然西沉,从亮处望向暗处,模模糊糊,根本难以看清,也不知瓦房上究竟藏着多少奸细,因此无人胆敢贸然上屋。
正在一片混乱之际,又一个弹子呼啸而来,波罗僮反应极快,挥起手中的戒刀用力一挡,弹子狠狠地打在刀上,“铛”的一声,火星如烟花般四溅。
邺天庆气得暴跳如雷,他那右眼在这漆黑的夜里依然能够清晰视物,见众人畏畏缩缩不敢上屋,便手提一柄锋利的朴刀,身形一闪,如飞鸟般飞身跃上瓦房。铁昂见老师如此英勇,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跃上。雷大春、殷飞红、铁背道人,也不甘落后,紧紧跟了上去。唯有波罗僧和余家兄妹,以及几个不擅飞行的,只能留在下面干着急。
且说一枝梅见邺天庆提刀冲了出来,赶忙说道:“贤弟,快跑!”二人毫不犹豫,转身如离弦之箭般向外飞奔而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仿佛是死亡的追逐。鸣皋回头匆匆一瞥,只见四五个人在后头紧追不舍,心里清楚这些皆是厉害的高手,难以与之正面抗衡,便紧紧跟随着一枝梅拼命狂奔。出了王宫,在那民房的屋顶之上,全然顾不得东西南北,只顾着一个劲儿地向前猛冲。
前方的二人如同两道疾驰的闪电,后方的追兵好似狂风席卷而来。
跑了一段路程,邺天庆回头观望,发现身后的四人被远远地甩在了后头,无奈之下,只得独自奋力追赶。眼看着就要追赶上了,却被一枝梅再次发出的一个弹子逼得急忙闪躲,弹子险险地从他耳边擦过。
天庆心中暗想:“这眼疼得厉害,众人又被远远落下,这两个人也绝非等闲之辈,不如暂且回去,从长计议。”
拿定主意,他便转身往回走,与铁昂等人一同回到了王宫。此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丝丝曙光却未能驱散这紧张的氛围。众人一同向宁王禀报此事。
早有军机房的人前来报告,声称夜里丢失了奏章、信札、黄金、银牌等重要物件。
宁王听闻,怒发冲冠,吼道:“这伙逆贼,简直胆大包天!竟敢私自潜入王宫行刺,偷盗贵重物品,还将大将打伤。”
随后吩咐再次撰写表章,向朝廷详细奏明,精心准备好金珠礼物,派遣黄三保日夜不停歇地赶往京都,先去拜见朱宁、张锐,务必设法将俞谦治罪,颁布诏书捉拿其同党,在全国范围内进行通缉。
又下令大小将官和侍卫们高度戒备。命雷大春、铁昂、殷飞红、铁背道人各自率领御林军,每晚轮流在王宫内外通宵巡逻,在离宫内精心设下埋伏。挑选出八十名顶尖的侍卫,让他们弓箭上弦、刀剑出鞘,严密守卫。命令余秀英带领一百名女兵,全力保护宫中的嫔妃。封余半仙为副军师,协助李自然、波罗僧,率领十万精兵,紧紧围绕驻扎在王宫之外。邺天庆负责镇守宫门,全面统管内外事务。
一时间,这座藩王宫殿戒备森严到了极点,仿佛变成了一片剑林刀山,旌旗迎风招展,戈戟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就连鸟雀都难以飞入。
黄三保领了宁王的命令,背上黄布包裹,带着一个随从,骑着两匹快马日夜兼程,直奔北京而去。
且说马家村的众兄弟早上醒来,发现鸣皋不见踪影,料想他私自进入王宫探听消息至今未归,恐怕是凶多吉少。
村子里弥漫着沉闷的气氛,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未知的命运担忧。罗季芳心急如焚,想要进城去打听消息,徐庆赶忙阻拦道:“你万万去不得,还是我去探查一番。”
徐庆独自一人进城,只见城门戒备森严,丝毫不敢贸然进城,只能在城外四处打听。
听闻茶坊酒肆中人们交头接耳地传言,昨夜有两个奸细潜入王宫,行刺没有成功,还盗走了大量金珠,邺大将军不幸受伤,追兵也未能将其抓获;如今王宫外驻扎了十万雄兵,内外戒备极其森严,各个城门严查过往行人,客店也被仔细搜查,若是收留奸细,将一并治罪,城中因此喧闹非凡。
徐庆心中暗想:“我也是这般猜测。或许这些传言有误,等他回来,便能知晓究竟了。”
暂且不说马家村众人满心的猜疑,单说一枝梅、徐鸣皋成功摆脱了追兵,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两人便放缓了脚步缓缓前行。不知不觉间竟然跑了七八十里,前方出现了崎岖的山路。
山路两旁的树林阴森森的,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让人毛骨悚然。二人沿着山路蜿蜒前行,只见三岔路口的树林中挂着一面显眼的角旗。
鸣皋说道:“二哥,这条路里面似乎有一家酒店,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咱们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