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马上贼将冷笑一声道:“既然听说过老爷我的大名,还不快快下马受缚!”
一枝梅听罢,怒发冲冠,瞬间挥舞起手中的镔铁点钢刀,如猛虎下山一般冲杀过去。周昂不慌不忙,举起画戟相迎,二人瞬间便战在一处。周昂故意装作软弱无力,只是不紧不慢地与一枝梅慢慢周旋厮杀。战了还不足十回合,周昂便故意卖了个破绽,虚刺一戟,然后拨马就逃,边逃边回头对一枝梅喊道:“俺老爷战不过你,莫要追赶。今日暂且回城,明日再战。”说完,便一溜烟地逃回城中去了。
一枝梅见此状况,并未贸然追赶,当即鸣金收军。
回到大营之后,杨元帅急切地问道:“你仔细观察今日敌将的情形,有何发现?”
一枝梅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地说道:“末将心中也甚是疑惑。若论那周昂,断不该是如此这般军械不明,队伍不整的模样。但与他交战之时,他又显得毫不着力,不足十回合,就狼狈败回本阵,其中或许有诈?”
杨元帅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说道:“依本帅来看,其中必然有诈。我料想这将周昂定是料定我军以战胜之师前来攻城,必然会心生骄意,毫无防备。他故意装出一副委顿的样子,就是为了引诱我军贸然追赶,然后再出其不意,派出奇兵取胜,此乃骄敌之法。往后诸位将军出战,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中了他的奸计,一定要慎之又慎!”
一枝梅神色凝重,拱手说道:“元帅所见极是,末将等临阵之时定会加倍小心,绝不会中他的诡计。但有一件事,如此这般拖延下去,不知兰州何日才能攻克?”
杨元帅目光坚定,胸有成竹地说道:“本帅已有一计在此,明日可速速发檄文前往安化,调仇钺星夜兼程赶来。就假称探听到安化王败退至兰州,他提兵前来助战,安化王必然不会心生疑虑。到那时,可让仇钺出其不意,将逆藩一举擒拿。逆藩一旦被擒,周昂便不足为虑,我等便可轻松不战而定。”
一枝梅等人齐声说道:“此计甚妙,但不知派何人前去为好?”
杨元帅不假思索地说道:“说不得还要劳烦徐将军辛苦一趟了。”
徐庆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答道:“末将愿往。”
罗季芳也迫不及待地喊道:“末将也愿与徐庆兄弟一同前往。”
徐庆正要阻拦,杨元帅当即神色威严地制止道:“军中不得随意乱言。此次用不着你,你在军中,本帅自有安排。若有违抗军令者,定按军法论处。”
罗季芳见元帅如此威严,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只得唯唯诺诺地退下。当下杨元帅当即写好书信,交与徐庆,令其速速出发。
次日,杨元帅又命一枝梅去城下挑战,周昂并未出战,而是换了刘杰出马。在阵上交战没几个回合,刘杰便佯装不敌,败下阵来,一枝梅见状,收兵回营。第三日,一枝梅再次前往挑战,周昂亲自出战,依旧是老样子,战不上十回合,又故技重施,败回本阵,一枝梅依旧按兵不动,没有追赶。一连三日,都是这般情形。一枝梅心中烦闷不已,暗自嘀咕道:“每日都是如此这般,这哪里是在打仗,分明如同儿戏一般。照这样下去,就算打上一年,兰州恐怕也难以攻克。”
到了晚间,忽然听闻各营中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悄悄说道:“我家元帅不知为何如此胆小怕事,那贼军看上去那般委顿,全是些老弱残兵,要是像在巩昌那样全力以赴地与敌军接战,这两日兰州恐怕早就被攻克了。如今弄得战又不战,退又不退,真不知到底是何缘故?”
一枝梅听了,也觉得颇有道理。
忽然有人传言大帐里捉到了奸细。一枝梅听闻之后,急忙赶到大帐。只见杨元帅正襟危坐,神色严肃地在那里审问,只听被捉住之人声泪俱下,苦苦哀求道:“小的实在不是奸细,是城中的普通百姓啊。只因早上出城,去亲戚家借些银两,买些柴米准备回城,怎料没有遇到亲戚,又在那里等了半日,这才匆匆忙忙往回赶。不料城门已经关闭,无法进城,这才误被元帅手下的将士捉住。小的实乃良民,并非奸细啊。可怜家中尚有年迈的老母和年幼的妻儿,元帅若是将小的当作奸细杀了,小的一家几口全都要性命不保。还望元帅开恩,放小的回城,那真是积下了天大的恩德。”说罢,泣不成声,不停地磕头求饶。
杨元帅仔细端详了一番,也觉得他不像是奸细,因而问道:“你既然自称是城中百姓,那可知安化王部下共有多少兵马?如实说来,或许可以饶你不死;若有半句假话,定斩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