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大学生”的倩影久久不愿离开我的脑际。而且这“大学生”的称呼也随影随形成了茉莉的代号。后来竟然成了我大的“学生”。
从这一天开始,那久久停留在父亲脸上,因与母亲精神上的离异所带来的“秋霜”,仿佛有些溶化。笑意不时不时的出现在父亲那满是“苍桑”的脸上,“帅”与“俊”又在秋天里返回。
父亲开始出现在茉莉园里是那年的秋天。
夏天,茉莉盛开过了,但茉莉的枝叶仍然十分繁茂。秋天园里的茉莉,叶子的绿深得好像碧玉,嫩茎伸得好长,就像是一条条藤蔓。枝头上还零星地开着一些倔强的小花。
父亲有些怜香惜玉了,不忍心摘这斗霜的白花。
“大学生”看到了,抿着小嘴笑。
“笑什么,小姑娘?”
“笑你呀!你现在不采,明天她就变紫花了。”
“什么花,变紫花了?”
“茉莉呀!”
“茉莉姑娘么?明天就变紫了!”
“舅舅,不理你了!”
“茉莉,为什么要变紫呢?”
“她要斗霜花,要在白地里点缀紫色。”
“白绒披地压碧波,素缟点紫更蓬勃。妆得花容秋色艳,舍却纤弱见魂魄!”
“第一句吟霜,第二句颂花,第三句咏秋,第四歌魂。对么,舅舅?”
“对呀,秋霜点紫是茉莉!也咏唱我眼前这可伶可爱的茉莉姑娘。”
我和茉莉的感情交集是在“安灶脚”宴席后。父亲让我给高二的女生茉莉辅导高考备考。虽然我才大二,但我自信够当茉莉的辅导老师。我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我是以高考高分被重点大学录取的。
茉莉对我这个老师毕恭毕敬。她坐在书桌前,像小学生上课那样上身挺直,双手交叠平放在面前,书本、辅导资料、笔盒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我面对这样严肃的隆重的课堂气氛正不知所措时,茉莉却朴嘁一声笑出来,还站起身来向我敬个少先队队礼。我这才发现原来调皮才是这个“大学生”的本真个性。
看着茉莉那忽闪忽闪的眼睛和忽深忽浅的酒靥,作为辅导老师的我反而心猿意马起来。还是茉莉的“表哥,老师”呼唤才把我心收回来。
茉莉学习很认真,她的数理化的基础很扎实,可贵的是她的文科成绩也出类拔萃。辅导这样的“大学生”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如果说我辅导她,不如说“教学相长”。
每晚自习辅导,茉莉都要带来两串茉莉花环。一串佩戴在自己胸前,一串挂在我的台灯上。此时缕缕幽香引我的目光掠过台灯瞥向忽隐忽现的深深的胸沟。此时我真的把握不住自己,直到茉莉“表哥,老师”的呼唤,才使我收心拢神专注于辅导任务。一旦进入“教学相长”时刻,我和“大学生”就会排除杂念,聚精会神地解题演算,诵读写作。
我和“大学生”都很勤奋,每晚都要学习到更深夜静,直到我父亲敲门催促才掩卷息笔,拜拜再见。
我和“大学生”既勤奋学习又张弛适度。每逢星期天我们就会选择一处城市口袋公园漫游放松。
这时候我放下了辅导老师的架子,“大学生”也转换角色近乎依依情侣。
我正慢步走着,突然一只暖暖的手牵住了我的手。我心里暗喜,故意用力一握,只听啊地一声,那只手用力挣脱了。
“怎么啦?”我转过身来,故弄玄虚地问。
“你坏,你坏!”大“学生”转过红彤彤的脸,嘬着嘴,很生气的样子。
“喔,不小心,把你的手捏痛了。”我牵过大“学生”的手,一边轻轻地抚摩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习惯这样握东西。”
“什么,你握的是东西?”这下子,大“学生”不但嘬起嘴还瞪圆了她的凤眼。话音刚落就扑向我,伸手就在我的背上打起来。
“错了,错了,”我一边躲闪,一边语无伦次,“你不是东西,你不是东西!”
“你……你……”大“学生”真的生大气了,反唇相讥,“你才不是东西呢,你才不是东西呢!”
“哦,哦,我不是东西,我是南北。”我只好用开玩笑来化解。
大“学生”一蹦三尺高,甩一甩马尾辫,重重地在我背上砸一拳。
我揉了揉背又歉身作揖说:“我不是东西南北,我是南北东西。‘大学生’请高抬贵手,原谅南北东西这一回。”
见我装怂,大“学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