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去了财务部,她真的用他写的文书办了交接手续吗?因为那份文件根据公司法是有效的。
坤朝怡看看,又朝俊看看。他表示歉意,又带着几分探询:“怡厂长,你来的时候,我不在,你就去了财务部而把手包放在我的桌上了?我以为你没来呢。俊兄,现在我把怡厂长完璧归赵了,你可不要误会哟。”
“怡,你没事吧!”俊看着怡微笑着说,“你办完事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好呀!”怡愉快地回答,“不过,离下班还有一些时间,我可要总经理批准才能离开工作岗位的,又不我又要擅离职守,可要受处罚的。”说着她朝坤抛过带有讽刺意味的媚眼。
坤实在有些受不住怡的冷嘲热讽了,他正要提高嗓音说些诸如发布行政命令的话。
这时洽谈室的门开了,端走了进来。
坤连忙站起身来。
怡也拉着俊站起身来。
端让他们坐下后,笑着说:“你们正在谈业务么?你们继续谈吧,我可以等着。”
俊正想说什么,怡拉拉他的手,俊不说了。
怡对坤说:“分厂的生产和销售都很顺利,特别是新的鞋式在欧美很受欢迎。这是今天我来总公司汇报和请示有关扩大再生产,吸收私人股份的文件——怡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加强了语气,并看了看坤——请董事长和总经理批示。”说着她把文件放在桌上。
“怡厂长就这件事么?”端笑着问,“董事会一定尽快的研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没了,就这件事。”怡回答,“因为事关分厂的发展,因此请董事会慎重研究,如果不妥还请董事长能亲临分厂视察,根据实际情况作出判断。”——说这句话的时候,怡又向坤递了个眼色。
“这位是——”端看着俊问,“也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么?”
“不,”怡显然是在抢答,“他是我的男友,某高校的教师,今天路过这里,就陪我进来了。”
“据保安部说,”端转向俊,“先生在这里敲了好长时间的门,还有位女伴被阻在门外?”
“是因为我在跟怡厂长争论有关分厂发展方向问题,”坤也来个抢答,“不便及时开门,而迎宾秘书又没有及时引见,所以……”
“所以你就这样不礼貌地对待来客?”端斥责坤后又转向俊,“对不起,先生,怠慢了。”
“没什么,”俊见怡有难言之隐,只好顺水推舟,“也许是这办公室里有不方便的时候。”
“能得到先生的谅解,很高兴。”端笑笑说,并做了个表示歉意的手势,“是不是请等待在外面的小姐也进来坐坐?”
“不用了,”怡又抢在俊的前面,“如果董事长同意,我们就先告辞了。”
“当然可以,”端爽快地说,“最近几天总公司要研究董事会的一个决议,到时候会通知你莅会的。”
端还执意要送怡和俊到门外。
门开了,玫迫不及待地挥着手迎面跑来。玫手腕上的一只玉镯很显眼地一闪一闪的发出古玉特有的青光。她一边跑,一边说:“俊老师,没事吧!这是什么公司,太不懂礼貌了!”
当玫站在端和怡的面前时,这两个女人都呆呆地看着她。
端的发呆,不是因为玫的美艳,而是玫手腕上的那只青翠欲滴,剔透玲珑的玉镯。这玉镯上的一个标志是那样的眼熟,那样吸引她的目光,让她的心有了重重一击的感觉。但她又不便让玫脱下玉镯给她看看,她想只能等待适当的机会了。
怡的发呆,真真切切是因为玫的艳美绝伦,她担心的是玫将会替代她而占据了俊的心。
俊静静地对玫说:“你看,我们不是都没事吗?只是让你受辱了。这公司真是太不懂礼貌了。可悲呀,礼仪之邦!”
玫、怡,还有端,当然都听得出俊话里话外的意思。可她们权当只听懂这话面的意思。
走出公司的大门,俊回头看一眼并排站在门前的端和怡,一缕思绪立刻萦绕他的脑际……
是啊,世事还是朦胧些好。朗朗乾坤、白璧无瑕那只是理想的世界!俊这么想。他想应该是自己书读多了,而这些书告诉他的却又十分的不切合实际。因此让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理想了。这使他联想起了李贺的《南园》,“寻章摘句老雕虫,晓月当帘挂玉弓。不见年年辽海上,文章何处哭秋风。”不是么?现实是怡竟然帮着坤掩盖丑恶,还处处为她那澎涨了的欲望“忍辱负重”。怡还是我理想中的白璧无瑕的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