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封住,那样我将血本无存;要么去蹲大牢,那也将万劫难逃。
当时我真的一筹莫展,而就在这时候,我的救星出现了——琪来到我的画廊。
琪到香港以后,由于大陆的解放,他跟研究会的同仁们也失去了联系。由于他的苦心经营,又赶上了香港大发展的机会,因此他的画廊发展飞快。他把画廊资金积累转投到了出版业,很快就站住了脚跟,而且在美术专着出版方面占了先机。
琪为了出版张大师的专着来到了台湾。因为他出版过多种大陆画家的画册,所以他被某些人称之为‘红色出版商’。琪一贯豪爽,圈子内的朋友很多,他并不在乎这顶‘红色出版商’的红帽子。他依然我行我素,在出版业游刃有余。
琪的到来,我摆脱了厄运。他通过权力杠杆,花了一些钱,不但保住了我的画廊,而且还给我开出了一条生财之道——他为我出版了画册,向许多收藏家推荐了我的作品,还把我的画挂到了他的画廊。
可是好景不长……”
老人情感再一次被痛苦的心潮撞击……
“我们俩个一聚首,当然要提到瑶的。我们俩得到的关于她的消息是:在我们分手后不久,研究会址被游兵散勇抢掠,瑶下落不明!
琪到香港后跟我一样没有结婚……”
“啊!爸爸,你说什么?”玫,惊叫起来。
“哟,我怎么忘了我的宝贝女儿在这里呢?”智,发觉自己失言,但他没有遮掩的打算,因为他早就想把这个秘密告诉她,于是他顺水推舟,“我说……我跟琪一样没有结过婚……我宝贝的女儿你一定会问,那么你是从哪儿来的?……是吗?”
“爸爸!”玫有些气急败坏,有些结巴地说,“你是不是发烧了?……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我不听,你不要说……”说着就嘤嘤地哭起来。
“我没有结过婚,但你还是我的女儿呀!”智,强颜作笑,他揽过玫,抚摸着她的长发说,“你的生父是琪!但我把你视作亲生。你不要惊讶,既然琪也没结过婚,又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呢?”
“你不要说,爸……”玫在智的怀里哭成了泪人,“我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要说,不要说琪叔的事……我知道的,那一定是个令人伤心的事。”
“亲爱的女儿,”智,动情地流着两行热泪,“请原谅,我把你的身世隐瞒了这么久。但我早就想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了,只是我不愿意伤你的心。要不是今天我说漏了嘴,恐怕我还要经过一番挣扎才能开这个口。”
老人也两眼含泪。他抚摸着玫,擦去玫脸上的泪珠。
玫,也不哭了,却来个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么说,家里的那张照片就是瑶?我该称呼她什么呢,姨还是姑?”
“应该叫姑吧。在研究会里瑶是最小的。我们都把她当妹妹。
“琪血气方刚,出走香港,事业有成,至暮不娶。一方面跟瑶有关,他的心已经交给瑶了,他再也不能赎回这颗心;另一方面也跟他奇遇有关。
“四十四岁那年,琪到台湾办画展。瑶的画像被挂在最抢眼的画屏上。琪在台湾的名气本来就很盛,这次画展又是他的精品展,所以参观者可谓摩肩接踵。自画展剪彩当日起,琪就发现有一身黑衣却满身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子长时间地站立在瑶的画像前。而从这天开始直到画展最后一天,她都日日如是。作者是不应该干扰参观者欣赏的,琪当然知道。但黑衣女子的行径太为奇特,不免心生好奇,琪就靠近她想探个究竟,弄明白她是怎样的一位女子。不看则已,一看,他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她了。
“我不去描述她有多美,就是我见到她也有惊艳之感。可是对琪说来,她的靓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她跟画中人十分相像,岂止相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琪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久久伫立画前。难道她——跟瑶有什么关系?
“瑶的失踪有些蹊跷。研究会被洗劫以后,她曾经出现在会址中。她把劫后所余作了处理,把得到的一些钱与银行余款,以琪的名义寄回琪的老家。从此瑶就像在人间消失。还有令人不解的事,那就是大陆开放后,琪几次到瑶的家乡查询,可连她的家人也在解放不久就搬走了,从此也音讯全无。瑶是独女,父母是乡村教师,视女儿为掌上明珠。一定为了瑶,老人家才跟瑶而去。为了什么不便告人的原因而故意销声匿迹。
“看画的黑衣女子注意到琪一直看着她,就走到陷入沉思的琪面前。她把琪从追忆中唤醒:‘先生,你是这幅画的作者?’琪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