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带着无尽的惆怅回到了柳城。
洪雁带着媛媛在家门口等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高俊强颜作笑。
“爸爸!爸爸!”媛媛蹦蹦跳跳地向高俊跑去,“洪姨带着我天天在这里等呢?”
高俊不由得心头一热,一个女人弃我而去,而另一个女人却天天倚门相望。这么一想,虽是七尺男儿,他还是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洪雁注视着高俊,默默地走向他。两双泪眼相对良久,忽然高俊一下子把洪雁揽入怀中。洪雁倚在他的肩膀,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裳。
进入房间,两人仍然长时间的相对无言。
洪雁知道高俊一定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要不一条汉子怎么会轻易掉泪呢,男儿有泪不轻弹呀!在这样的时刻,自己是不能先说话的。她怕她又勾起高俊伤心的回忆。
高俊知道洪雁在苦苦的等待,要不一个姑娘怎么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而无怨无悔呢?在这样的时刻,自己是不能先说话的。他怕她误解,因为她是不会趁人之危的。
媛媛,只有媛媛见爸爸回来,高兴地在房间里跑来跑去。要么古人会这么说,只有孩提时代是最幸福的,因为无知就无忧呀!
有了媛媛的欢笑,才给这个充满忧伤的房间,抹上点愉悦的色彩。
相对无言!
虽然是相对无言,但两个人心中的语言却非常的丰富。这语言通过表情,肢体动作,充分地表达出来了。你知我知,要不什么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就这么相对无言,久久地坐着吧!这才是此时此地最好的感情交流——此时无声胜有声呀。
媛媛打开钢琴的盖子,随意弹奏了几个音符。这几个无意间从指尖流出的音符,立刻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打破了相对无言的心灵交流。
这几个音符之所以有这样神奇的效果,是因为这几个音符竟然是高俊《真情挚爱》里的一个乐句!
“媛媛,”高俊急切地问,“你什么时候学的钢琴,还会弹这个曲子?”
“爸爸,”媛媛天真地笑着说,“是洪姨教我的。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刚学了一些练习曲。刚才是我想起洪姨常唱的歌,随意弹的,我弹得对吗?”
“对、对、对!”高俊很兴奋,是一种后继有人的兴奋,是一种得一知音的兴奋,“快谢谢洪姨!”
得到赞赏,媛媛就更来劲了。
“谢谢洪姨!”媛媛说着又坐上钢琴弹起了《真情挚爱》。
“这孩子有音乐天份,”洪雁也高兴地说,“才这么几天时间,她就能熟练地掌握键盘。恐怕这跟她生活在音乐氛围中有关,还有就是父母亲的遗传基因了。”
听了洪雁的话,高俊脸色突变,对着媛媛吼:“别弹这支曲子!”
洪雁自知失言,但悔已晚矣。
她嗫嚅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又转向莫名其妙瞪大眼睛的媛媛,抚摸着她的头说:““媛媛乖,我们不弹这首。来,洪姨教你弹这首练习曲。”说着她打开谱架上的乐谱。
可是媛媛并不买账,也许真是继承了父母的性格,她执拗地说:“这个曲子好听,洪姨常唱,为什么就不让我弹呢?”
媛媛继续弹着那动人的乐曲。
高俊也感到自己的无名火不该对女儿发,他忍住心头刀剜般的痛,轻声地说:“媛媛,乖女儿。你弹吧,只要你喜欢。”
媛媛边弹边转过头,脸上露出天真的微笑。
《真情挚爱》在不大的房间里回响。曲子飘出窗口,飘过长江、珠江,越过罗浮桥,向她已经忘记了的妈妈飘去。
洪雁倚在高俊的胸前,这是高俊第一次接受她,也是她第一次与高俊身体上的亲密接触。
洪雁知道高俊之所以现在才接受了她,是因为他对白鹭彻底的失望了,而她执着的追求也着实让高俊感动。
为什么高俊去了一次深圳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情感上的变化呢?这又使洪雁担心,因为她不想自己只是白鹭的替身,她不想自己是趁虚而入的感情强盗,她要的是高俊堂堂正正地接受她!
高俊抚摸着洪雁的长发,无限感慨地说:“雁,你一定想知道我这次深圳之行的情况吧。我原不想告诉你,因为我自己酿成的苦酒,应该由我自己尝。可是媛媛弹的一曲《真情挚爱》告诉我,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在尝这一杯苦酒,我已经给媛媛造成很大的伤害。长此以往,她将不能从离异的家庭中得到她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