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施行下去,特别是在遗产税等方面,南方的反抗依然很强。”
朱高炽忍不住的感叹。
朱棣笑道:“你要拿走别人的钱,别人当然不愿意,只不过南方不像北方,北方的宗族势力弱小,所以无论是哪家商行,很难违背你的要求。”
“不止如此。”朱高炽摇了摇头。
北方大明工局的影响力更强大,而南方民间商行,虽然在能源等行业的势力不如北方的民间商行,可是在其余的行业,南方依托传统经济雄厚的优势发展的很快。
特别是随着海贸的兴起,南方的商人们在海外发展的更快,已经逐渐赶超北方的民间商行资本。
北方的商行发展的早,许多老商行例如张德辉和周有容他们,虽然也是抗拒财产上面的法律,可是总体上无法反抗,朝廷很快能压下去。
如今南方的商行规模越来越大,那么如何征收遗产税,成为了朝廷当下的难题。
他们把财产纳入族产,变相的对抗遗产税。
长此以往,他们的资本会越来越大,势力也会越来越强,不利于大明未来的稳定和发展,甚至最后被南方商人们控制朝堂。
未来的道路如何发展下去,朱高炽看不见。
但是他希望的是尽快把社会生产力提高起来,从经济与思想上入手,尽力的保障老百姓们的权益,而不是盘子还未做大的时候,利益阶层先失去控制,把所有的蛋糕吞完。
此次让长子去南方巡视,除了增加儿子的见识,也有让大臣们摸底南方工厂发展的情况。
朱高炽希望通过此次的摸底,更加清楚的认清楚,从而制定针对的措施,遗产税绝对是要贯彻下去的,在他活着的时候不能控制资本,那么他死后更无人可以控制。
他不认为自己能一直控制,但他希望至少能打下基础,指出一个方向,而不是掉过头来吞噬国内。
——
应天府的工厂很多,因为不像大明工局有统一的规划,各个行业的工厂竞争很激烈,为了活下去,每个工厂极尽所能,也导致很多行业的工厂很乱,充满了重复的资源浪费。
“这是个由蒸汽机驱动,六名工人操作的大型骡机,可以纺出的线与传统的几千名手纺工人纺出的线一样多,而且质量更好,一台蒸汽机可以驱动十几台骡机或几百台织布机。”
扬州上官桥。
李记织造厂。
当年这里繁荣的花船行业遭受了轮番的打击,取而代之的是其他行业的兴盛。
朱瞻基与大臣们随着商人的引导,参观这里当地最大的织造厂。
看着巨大且复杂的机器,令人不可思议的聪慧,在细琐的部件过程里完美展示,朱瞻基不得不感慨,那些工匠是如何做到的。
织造厂的旁边是缥丝厂,再旁边是家缭丝厂。
这座工厂是一座五层楼的建筑,同样是蒸汽机驱动的工厂,这片地区生产的胚纱和布料,最远的销售到西部七省。
最小的一家工厂,也有十三台纺纱机,每台有一百二十个纱锭,有七台织布机,三台梳棉机,二十个转轮用来做粗纱以及其他一些设备。
一座工厂挨着一座工厂,整个地区有上百家工厂。
十几万人在这里工作和生活。
工厂提供宿舍区和食堂,因为利润可观,商人们在当地官府的组织下捐了笔钱,修建了漂亮的广场和公园,当地的学校规模也很大。
蹴鞠场竹球场不缺人们在比赛。
每天晚上,天气好的时候,这里会有不少人。
形成的集市里,许多的商贩们做生意,宵夜的时候,这里更为的热闹,五湖四海的食物都能在这里吃到,价格便宜份量又足。
南方的肠粉,北方的炊饼。
城镇的发展受到工厂区的影响,人口被吸收了过来,工厂区生活的人越来越多,城市里也受到影响,学校的学生们,许多学生只读了县学就不再继续读下去。
因为需要操作机器,更多的孩子在工厂实习,他们最后也会加入工厂。
大片井制度有利有弊。
弊端就是许多的百姓失去了田亩,他们的生计来源只能依靠城市和工厂,如果没有生计,他们的问题就不是穷的问题,而是没有饭吃。
“根据调查,应天府民间商行的工厂工人数量为三十三万六千余名,手纺工人的数量,大概维持在二十四万名左右。”
朱瞻基听到这个数字,满脸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