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江南霹雳堂的事情。】一个醉醺醺的客人腰间挎着柄长刀,向坐在他旁边的同伴八卦道。
他的同伴是个中年侠客,听到这句话先是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
【谁不知道啊,一个月前发生的事了,无锋如今真的是越发猖狂了,据说,只有十几个人勉强逃了出来...】
敏感词触发了在他们身后清理酒桌的薛宝珠的注意力,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放缓了些。
【是啊,算他们运气好!我在雍凉的朋友告诉我,这一行人后来往宫门避祸去了,这无锋真是天杀的狗贼......】
【嘘,你不要命啦,什么话都敢说!】中年侠客吓的连忙用桌上的面点塞住他的嘴巴,手忙脚乱的让对方安静下来。
宫门啊...也不知道远徵现在怎么样了...薛宝珠低头片刻,恢复平静,重新端起餐盘往后厨走。
提及“江南霹雳堂”之名,宫门中人无不面色凝重。
那段血雨腥风的往事竟从梦中再次翻出,让宫尚角咬紧了牙关,宫鸿羽的脸色更是阴沉如铁。
在十年前的那场入侵事件中,几乎每个人,都有至亲被带走的经历,而徵宫更是被杀的满室一空,除了宫远徵,没有其它成年的大人活下来。
无人愿再触及那些往昔,众人皆默默凝视着屏幕,期盼这段悲戚能尽快消逝。
最近几日,街上的氛围明显有些不对。
在街上晃荡的游侠浪子减少了,偶尔能见到的、来自中大型门派弟子行走江湖的身影也消失了,而世家大族对粮食的采购也有所增加,大家似乎都在害怕些什么。
与此同时,魑魅魍魉的势头却越来越盛。
傍晚时分,薛宝珠面无表情的站在粮食铺子里,微微侧头去看街角被一行侍卫护送的富家公子。
错不了,虽然他们假扮成侍卫,但一举一动都满是无锋训练出来的影子,且伪装如此粗劣,行事又如此嚣张,似乎丝毫不打算仔细隐藏自己的来路。
无锋好歹是刺客组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张狂了,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她或许不甚明了,但宫尚角作为唯一一个后来走出宫门、在外闯荡的人,对此却心知肚明:
“自那一役之后,无锋自觉江湖已无对手,行事愈发肆无忌惮。直至余绗城崛起,宫门逐渐重振声威,他们才收敛几分。”
“我也记得那段时间,那是哥哥受伤最严重频繁的日子。”
宫远徵眼神黯然,想起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守在徵宫,看着哥哥一次次负伤归来的情景。
宫鸿羽清咳几声,唤回他们的注意力:“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的宫门早已重振旗鼓,回到往日的强盛。”
几位长老也跟着连连叹息。
【给,小哥,您要的东西都齐了。】小二打断了薛宝珠的思绪,她伸手接过,快步回到青楼。
但当薛宝珠从后门进入小院时,一辆熟悉的马车抓住了她的视线,这是刚才在街上见到的、由无锋护送的马车......
薛宝珠心中一沉,有些不祥的预感。
【诸位君子、雅士,今夜月华如水,正是良辰美景之时,正是幸请四方宾客,共襄‘玉英宴’之佳期......】
随着浓妆艳抹的老鸨在舞台上大声致辞,数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一身白裙,只在腰上系着一条红丝绸垂下,瑟瑟发抖的站在舞台背后的帘子里。
玉英宴......这是花苞的美称,向来只比作如玉般纯净和高贵的意象,如今却用在这种地方,薛宝珠脸颊绷的死紧,暗暗握紧了拳头。
宫紫商的脸色也感同身受的黑了下来。
薛宝珠知道这个宴会,也知道今夜是什么日子,却只能站在阴暗的角落忍气吞声的看着,无能为力。
薛宝珠闷闷地吐出口气,将目光转移到台下的宾客身上。
那个来自无锋的富贵公子就坐在那里。
“不好,是不是宝珠妹妹被发现了啊,无锋居然找到这里来了!”宫子羽担心的皱起眉头。
“莫急,他在明,薛小姐在暗,既然有所察觉,逃脱应该是不难的。”雪重子出言分析道。
“也是。”宫远徵看到无锋的那一刻,手指已经本能抚上了腰间的暗器,他抿了抿唇,不自觉地紧握暗器囊带。
那个公子坐在全场视角最好,地位最高的主席,正仔仔细细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展示出来的少女,目光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