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即便是洛赋也是冷下了眼,生冷地看着我,而我则是直接对上他的眼神,其后并无任何的退却。
于冰冷的氛围对峙了几分钟后,洛赋稍稍敛了敛眉,先一步开口道:
“久安国很早之前便发布了禁奴令,不仅禁止了奴隶贸易,更是否认了奴隶的奴隶身份,所有的奴隶在法律上均享有久安国公民的权利。苏何和小秋的,卖身契本就是一纸空文,没有必要……”
“洛赋。”
我出口打断了他,而他并未作出反驳,而是静默在那里,等着我的下一句话。
“做人太贪心可一点都不好。”
话落,洛赋的面容上鲜有地有了几分愠色。
破东城的诸多决策和谋划,于洛家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就像是蚍蜉和树一般,现在的破东城不管整什么大事对洛家的影响也只会是风吹石块一样,不说没有,但也和没有差不多。
而我真正能影响到洛家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苏何。
当下的破东城什么都做不到,因为其稀薄的底蕴,微弱的实力,和外临夏家,东靠妖族的极次的地理位置导致的毫无希望的发展前景。
但只要苏何来了就不一样了。
她当初靠一人把成家抬到那样的高度,就能在三年的沉淀后把破东城抬到一个更高的位置。
况且这次她不是一个人了,她的身边还有夏绯烟,还有赵愠,虽然有我这个拉分项,不过想要在短时间内把破东城培养成一个大势力,达到能蚕食夏家领地,同洛家对峙,甚至在今后的时日在去争夺久安国的水平都不会仅限于假想。
当下,苏何便是洛家同我所争夺的最大的利益。而洛赋作为洛家的准家主,自然不会看着我把苏何抢走,而他现在就是看着我把苏何带走了,那就证明,他的手中仍会存留着能够在日后能约束苏何的底牌。
也就是洛赋手中的卖身契。
的确,奴隶这种东西在久安国已经被明令禁止了,一切有关奴隶的交易也已经失去了法律效用。
但卖身契不是。
青楼的女子有卖身契,府上的下人有卖身契,公子的侍女有卖身契。
虽然苏何已经算不得奴隶,不过她的卖身契还在。届时,倘若洛家想诬告,抹黑,或是作出政治上的胁迫等等等等其他的什么事,这一纸卖身契都会是很大的资本。
而我,自然不会把手底下的人的把柄就这么放到别人手里,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谁有胁迫她的资本。
我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之前的笑意已经彻底消失。
“你既用不了苏何,却又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你既不能帮助苏何实现她的志向,又不能给苏何锦衣玉食的生活;你既舍不得她的才能,又放不了她奔赴自由。洛赋,要的太多的人,终将会引火上身。”
“说的是,说的是啊,引火上身!哈哈哈哈!”
洛赋看着眼前这个破东城的小城主在和自己这个堂堂洛家的二公子这般讲话,到底是不免得有些恼怒,也有些荒唐的可笑。
他怒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将狠厉的目光按在了我的身上。
“那倘若今天,我就是想让这火烧到我身上呢?”
气氛霎时间紧张起来,洛赋冷冷地看着我,同时,一道八重的目光也与投到了我的身上。
是先前那个洛赋身边的八重。
此时的我明白,洛赋此时也许没有动杀心,但也是真的生气了。
我来这说是找他谈,但再怎么说他也是洛家的少当家,将来的洛家世子,而我只是个小城主,甚至说被夏家扫地出门后估计连夏家三公子的名号都保不下来。这样的我,按理说是没资本跟洛赋在一张桌子上谈的。
但是现在的我有资本。
从怀里掏出那时要来的账单,放在洛赋的面前。
“那恐怕这火可就真的要烧到你洛赋身上了。”
洛赋看了看我,稍微收敛了一下锋芒,一只手拿过桌上的账单,并将其打开来。
他看着眼下的账单,眉头不可抑制地凑到一起。他将其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望向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洛赋当年找到苏何是因为苏何的能力,是那种生于一片荒芜,却能空凭读过几本文书便可坐到“成家第一谋士”的能力。像苏何这样的人,即便放眼整个久安国的历史中也是十分少见的,如此奇人若能收到自己麾下,以苏何傲人的天资同他洛赋手中的资源,假以时日定能成就一位